是呐,想那福伦家,为什么帮着人作恶,犯下这济南大案?还不是福家想尚主抬旗么!他们本也是汉奴包衣,不是满人。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吴兄、谷兄,你们知道不,清江口三天前来了几艘大船。听走南闯北的徽商说,比那西来的洋船也不差了。据知qíng的讲,是皇上让阿哥们督造的,要学那郑和下西洋呐!
这可是真的?
应该不假,皇上下旨都开了好些个港口了。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也托托人qíng,买些货让人送船上去,到时候……
我看……
我……
皇城内,慈宁宫。
“如今外头传闻如何?”太后看着身侧的宫女垂问。
宫女笑着福身禀报道:“回太后的话,宫外都在传扬皇上的圣德。”
太后似是不信,挑眉道:“喔?他们怎么说的?”
“百姓都说皇上有qíng有义,是个难得的仁慈之君。”
“真这么说?”
“是,奴婢不敢欺瞒太后。”
“嗯,你下去吧。”太后随意挥了挥手。待宫女退下,太后看向身旁的天佑,宽慰的笑道:“这下好了,小姐你总算给夏家报了仇了。而且,皇上也因此事更得民心了。说句对小姐不敬的话,外头跑来女儿认亲,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有损皇家威仪。如今这么一来,反倒因祸得福了。”
天佑知道,赏云鹤这么做,自然是前后都想到了,不会让她有什么后顾之忧。
太后见天佑没什么喜色,急切地问:“天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来人……”
天佑抬手制止道:“我没事。”
太后到底是照顾了天佑十几年的人,悄然打量天佑的神色,片刻后试探着问:“小姐是不是想去见夏兰心?”
天佑微微颔首。
“小姐……”太后想要劝说天佑什么,但想到夏家七十三条无辜的xing命,又默然闭了嘴。她知道,小姐想做的事,是没法更改的,可她不希望小姐太在意夏兰心,把整颗心都放在仇恨里。
“你放心,我并没有把夏兰心放在眼里。只是外公和我祖孙一场,我只是想让那祸首死不瞑目而已。”说罢,天佑起身,命chūn丫头去养心殿索要皇上的旨意,随后微服驾临刑部大狱。
一月后,济南东阳门街市口,让百姓打得láng狈万分的夏兰心,被衙役提出囚笼压上刑台,跪倒在多年前她生母所跪之处。兰心目光呆滞,没有看眼前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的众人,心思依旧停留在当日的刑部女牢。
“是你!你来gān什么?看我的笑话?”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没认出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个以色惑君的花娘吗?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要不是运气好,你怎么能成了公主?你也别得意,你日后的下场未必比我好。”
“夏兰心,不是我小看你,是你一直高估了你自己。你想想,你拿着信物来顺天府认亲,结果皇上义女的名头倒让小燕子得了去。微服出巡时,你牺牲色相自荐枕席,做那皇妃太后梦。之后呢?皇上转眼即忘,你只能偷偷吃红花打胎。”
“你……”
“即便福尔泰给你机会,让你借机陷害我。最终,你不仅没能让皇上认你,反而被驱逐出宫廷。你不得不去福家,投靠你看不上眼的福尔康。谁知,做不成包衣奴才的正妻,反而沦为卑妾。好歹你我也是昔日表姐妹,我在一旁看着,也替你着急啊!”
“你……你是夏紫薇?不,不会的,不会的!夏紫薇已经死了,死了!”
“兰心表姐,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若不是你眼高于顶,又怎么会认不得我?要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次次失利,弄得如今身陷囹圄?”
“是你!原来是你!你……我恨,我好恨!为什么老天要让你这个贱人来压着我?你有什么比得上我?只不过运气好些,你……咳咳咳,咳咳……”
“其实有几句话,我早想跟你说了。你从小在外公身边,我八岁才到夏家大宅,但外公却把夏家jiāo给了我。你爹娘设计yù陷害于我,不想竟把你送入了勾栏,自己也背上一世污名丢了xing命。你偷了属于我的一扇一画来京城认亲,结果呢?不仅没成为皇家格格,甚至为奴为婢,最后成了奴才的小妾。我呢?没有任何信物,却被皇上认为义妹,太后认为义女,成了固伦公主,这可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女儿,才有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