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不住的摇头。她知道乾隆日夜想着让自己认同他,想做好皇上不叫她失望,可是……竟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他为皇者时日有限,不懂得自身安危便事关朝政的稳定,也未遇过反贼使他掉以轻心……天佑自责道,自己放手太早了。
天佑未语,叩首的额仑绎麻仍在启禀道:“奴才听屋内的葛仑说,当时商贾献礼,萧剑借机上前,手捧绸缎递给皇上。葛仑本想替皇上接下,不料就在这档口,茶博士提着茶壶的手一抖,铜壶跌落于地,沸水飞溅而出。可巧的是茶博士正在旁侧给皇上添茶,葛仑、丰尔察赶忙上前为皇上挡住滚烫的茶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萧剑猛地抽出绸缎中的匕首,一下子刺入皇上的下腹。葛仑他们想阻已是不能,只来得及把皇上向后推开,方才没有刺的太深。事后,奴才查了,那茶博士的手腕被石子打得青紫,想必是萧剑暗中下的手。”
“那反贼萧剑而今何处?你们没有追吗?”太后见天佑不说话,疑问道。
“回太后,奴才没有追,也不敢追。皇上遇刺,身边四人守护已是极少,奴才们怕商贾里还藏着别有用心之人。况那萧剑跳出窗户就喊诛心之言,奴才怕追出去一来一往,反倒坐实了流言。” 额仑绎麻解释道。
“做得好,进宫回话也说得极得体。”太后此时已定下心神,亏得额仑绎麻回宫没有说什么皇帝被刺,剧毒缠身这样的话。要不,那后宫岂非当即就大乱了?然,太后转而一思,沉声道:“那反贼岂不是便宜他了?若是让他出了城……”
“皇额娘放心,那逆贼传出这样的话,恐怕未跑到关口,城门便已经封闭了。”天佑眼光掠向园门处,淡然道:“九门提督只怕也该到了。”
果如天佑所言,下一瞬小喜子快步入园急报:“启禀太后,九门提督求见。”
“还不快传来!”
等九门提督述说了目前城内的qíng形,太后瞅了瞅天佑,装作头疼抬手捂着额头道:“闹市里竟谣传出这等诛心的流言,真是……咳咳咳……”
“小喜子,还不快去请太医给太后整治。”说罢,天佑冲九门提督道:“本宫代太后吩咐,九门提督听令。”
九门提督闻言愣了愣,随即拱手道:“奴才在,请太后下旨。”
“皇上几日前感染风寒,拖着病体为社稷cao劳,午后发热正在养心殿养病,没想到顺天府内流传出这样的谣言。未免皇上烦心病上加病,此刻不易告知皇上。命尔闭城三日,找出谣言的源头。查寻时,就说反贼红花会与回疆叛乱者勾结,因其战事不利,便撒播谣言,妄图以此涣散大清人心,从而扭转战局。听明白了?”
“是,奴才明白。”九门提督原是进宫拜见皇上的,听闻皇上出宫了,心田亦是一沉。现今听瑞珍公主这么说皇上病了,宿在养心殿,此话虽不知真假,却也不敢深究。
当日皇上南下回宫后对他悄声叮咛过,若是日后有什么不测,要他听太后、瑞珍公主的旨意行事。他不明其意,为什么皇上把一个汉女,提拔到太后等同的地位。但瑞珍公主虽是汉民,地位却尊荣,他虽不服,也不敢抗旨。如今,看瑞珍公主不慌不忙的下着指令,大气沉稳丝毫不显惧怕之色,而且处处周全未有遗漏,想来倒是自己带眼看人了。心叹皇上果然有识人之明。
“好。”天佑勾起唇角道:“本宫想,怎么捉拿反贼,提督是不用本宫指点的。”
九门提督心头一紧,点首道:“请太后、公主放心,奴才领会得,这就去办。”
挥退九门提督,天佑唤过chūn丫头小声道:“你立刻去养心殿找吴书来,告诉他命所有人改口。皇上今日没有出宫,他是病了,在养心殿静养。去吧。”
“是。”
太后看着chūn丫头离去的背影,惊呼:“天佑,这……”
“皇额娘安心,本宫自有主张。您去慈宁宫歇息吧,不用为此事劳心。”话毕,转朝跪于一旁的额仑绎麻道:“带路,去丰源酒楼。”
东西六宫。
“皇后娘娘,您可别自乱阵脚啊!”容嬷嬷苦着脸提醒道。
“嬷嬷,你叫本宫怎么放心?”乌拉那拉氏满面焦急之色,心中的烦躁不知如何发泄,急得不停地转圈。“这样的事不可能凭空传出来,定是事出有因。你说,要是皇上真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