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是不敢吗?乾隆赔笑道:“皇额娘,您看这样如何?我们把皇妹请来,一同商定婚期?”
看来不拉上她作伴,皇帝是绝不会应承了。太后颇为无奈的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说罢,命人请天佑详谈。然,话虽这么说,太后不由的暗恨真乾隆闹出夏雨荷之事,又让夏雨荷苦等那么多年没个着落,以至最后惨死。有了这前车之鉴,自是叫从小为此事吃尽苦头的小姐望婚却步了。
片刻后,宫人回禀道:“瑞珍公主说,若是商议婚嫁事宜她就不来了,但凭太后、皇上作主。”
“瑞珍真是这么说的?”太后险些喜极而泣,探身问道。
“是。”
“赏!”太后大手一挥,跪于下首禀报的小太监顿时笑眯了眼,急忙叩首谢恩。随即,太后令心腹嬷嬷请了皇后,招来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清点公主的嫁妆单子,并想着再如何添加些才好。
赏云鹤那小子,不知道前世烧了哪炷香,今生得了这般的福气!在太后一叠声的吩咐中,乾隆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心底泛起各种羡慕嫉妒。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但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也及不上一个天佑啊!不过……乾隆想到天佑平日冷然的模样,咽了口唾沫,心道就是自己能娶天佑,恐怕也不敢消受。这般的人物,便如书上写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方给的,他感恩之下生出亲近之心。然,这份心思他却从未敢表露,就怕看到天佑厌恶的神qíng。而今她要成亲了,自己也该放下了。
不过赏云鹤还真是蔫坏蔫坏的,怕也只有天佑这样的女子能压制的住。就说含香那事吧,确实麻烦。明知她是个不贞的女子,却不能在阿里和卓说破前拒绝。一来,是要给降部一个脸面。再者,女家未提婚嫁,男子冒然上前推拒,竟还是一国之君,大清朝的表率!别人会怎么看,乾隆不知道。可回部族人会怎么看,乾隆却清楚的很。他们会觉得他这个皇帝不知好歹,或是故意羞rǔ他们。
毕竟,含香是回族的圣女,又值青chūn貌美之时,嫁给一个能做她父亲的男子,无论对方是何等的身份,都不至于rǔ没对方。无况,阿里和卓又没提婚事,而含香与人私奔,亦只有少许人知晓,只要这些人不开口,舆论就对他不利。
为此,赏云鹤提议,让他先下旨命富察贝勒,便是假贝勒富察皓祯之父为回疆巡察使。并在阿里和卓提亲时,赐婚与含香。赏云鹤说,只要他露出一点唏嘘之色,朝臣们定会以为他被令嫔所伤之qíng未愈,不愿纳刚战败的异族女子。至于阿里和卓,既然不能揽皇上当靠山,退而求次,巡察使也不差。若是含香成了回疆巡察使夫人,在其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岂不便易多了?
之后的事,就不用他们cha手了。
果然,含香在大婚之夜刺死富察贝勒,阿里和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仅不能为族人带去各种福利,而且死了疼爱的小女儿,还要留唯一的儿子在京城为质。甚至,害得儿子为了部族,不得不手刃亲妹子。手足相残,含香的死图尔都这一生都忘不了。
而此事得益者,便是他这个皇上。含香没有入宫,皇室声誉不损,阿里和卓却因含香之事,令族人心生不满。更除去了富察贝勒这个僭妄小人,富察只怕死犹不知,他的那些作为早被粘杆处的探子看在眼里了,自己又岂能容他?
当初贬谪硕王为贝勒,不少大臣们兔死狐悲,明不能言暗中怕也以为他为了除去异xing王,故意找茬弄得对方家破人亡,觉得他这个皇上太凉薄了些。如今出了指婚册封一事,重臣多以为他为了补偿富察贝勒,只是富察没有福气享受,怪不得他这个皇上。
经此一事,臣子的想法自然转变。心道自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富察皓祯狂妄无礼,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都印在众臣的眼里,对大臣来说,死了这样一个无用又会惹事的纨绔子弟,还带累圣上的英名,实是不忠。据说,因为太过痛心富察皓祯之死,当日硕王的嫡妻也撒手人寰,更是不孝。这等不忠不孝之徒连累自己阿玛受罪,岂可怪皇上不仁?自此,朝堂和谐,无人再提及富察贝勒,皇上也除去了祸患,皆大欢喜。
当然,没有含香捅向富察贝勒的那一刀,还有含香的qíng人会刺。乾隆食指敲击着桌面心道,他们会帮着对方,直到达成他们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