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赏云鹤入内后,癞皮狗的目光就紧绞在他身上,喉咙里发出警告声。
“汪汪,汪汪!”温温冲着癞皮狗软软的叫了几声,扭着小屁股要下地。
天佑凝眉压制温温不愿放它下地,温温回首昂起小脑袋,哼哼唧唧的对着天佑撒娇。天佑移开眼神不睬它,温温急得呜呜直叫。天佑无奈,把扭个不住的温温放下。温温一落地,就迈开小短腿,奔向癞皮狗。
癞皮狗止住了吠叫,疑惑的看着凑上来的温温,刚想呲牙冲它凶一下,就被温温伸出的小舌头添到了鼻子,湿湿软软的,消去了它满心的烦躁。癞皮狗不知不觉就地蹲下,由得温温嗅嗅自己的肚子,并用柔软的舌头舔舐稀疏的皮毛。
“不用怕,你们不动它,它不会咬人。”赏云鹤铺好gān柴生起火堆,用结实的枝条架起烤架后,冲老者道。
“这就好,这就好。”老者点首谢过云鹤,招呼着不敢动弹的家奴叮咛了几句,方才让婢女收拾晚膳。
赏云鹤从车厢里取出一只陶罐,一把铜壶、一袋粳米,并取了本游记塞入天佑手中。随后招呼打理好铺盖的车夫,一同转出大殿。过了一盏茶时,回来的赏云鹤一手捧着陶罐,一手握着树枝,枝头窜着一只拔过毛清了腹的肥美野jī。而跟于他身后的车夫,则手提铜壶,拉着大捆gān柴。
赏云鹤躬身置陶罐于火堆中,右手把野jī搁置于烤架之上,并接过车夫递上的铜壶,挂于支架的一头。之后,云鹤挑目环顾大殿角落,步向一边搬过一方大石块,刚yù坐于石块上烤ròu,听得天佑呼道:“等等。”
赏云鹤回头,只见天佑淡淡的看了他两眼,从竹椅上起身往车厢内伸手一探,取出块二尺见方的厚实毛坎儿,顺手丢给云鹤,其后便不再做理会,自顾自又坐下,继续品读游记。云鹤得了毛坎儿,眼神一柔,嘴角微弯,摸了摸手中柔软的毛料,小心翼翼的铺于石块上入座,背对着天佑浮现一抹笑意。
云鹤捏着枝条,慢慢翻滚着其上的野jī,并从衣袂中捞出个巴掌长的小铁盒。掀开盒盖,盒内分为数格,装着八味酱料,赏云鹤抽出盒盖上嵌入的小刷子,刷落肥jī上渗出的油脂,复又沾了调料抹于野jī周身。渐渐的,殿内充满了烤jī的芳香,引人垂涎yù滴。
待肥jī转为金huáng色,云鹤起身从马车内搬出小桌子,放于天佑身前。并拿过横辕处放置的包裹,从包裹内取了碗盘,掏出怀中的锋利小刀切割烤jī,满满的码了两盘子,还余出半碗。云鹤叫车夫把一盘子jīròu送于老者,算作之前对方命丫鬟帮忙洒扫的答谢,一盘端上桌,让天佑先吃着。多余的半碗,留给车夫。
老者亲自跟着车夫前来说谢,亦回赠一碗糕点,客气了两句后方回,云鹤嘱咐车夫用饭后出门净手,马上又回殿从车厢后翻出小铜盆,再度跨出庙堂接水,复转来由烤架上提下咕咕直叫的水壶,倒入铜盆掺合,试了试冷暖后送到天佑跟前。
天佑放下游记,伸手梳洗后方拿起碗筷。云鹤先倒了水,又给天佑冲了白开。天佑握起茶杯chuī了chuī,喝了半杯,举筷夹起金huáng色的jī翅送入碗内,凑上前咬了口。
“味道如何?”
“不错。”
云鹤看着天佑慢慢咀嚼着点头的样子,淡笑着掀开陶罐的泥盖。其内淡淡的清香飘出,绕于殿宇内久久不散,随着云鹤拿勺子不停的翻动间,香味愈来愈浓。
末了,云鹤把陶罐从火堆中扒出,用勺子为天佑盛了一碗。再取过温温的饭盆,倒入八分满的粥放凉。其后,才动手为自己收拾。
云鹤、天佑的举动老者一家看在眼底,姑且不说老者与小儿,那老妇人和姑娘是一个满含嫉妒、一个透着羡慕。老妇收回瞅着云鹤的视线,愤愤不平的嚼着糕点,觉得gān涩难以下咽,面朝老者道:“给我一杯茶水。”
老者奇怪的打量了老妻一眼,冲身畔的丫鬟道:“还不给夫人送茶。”
未等丫头应话,老妇恨道:“你看看人家小夫妻,什么都不用小娘子做,一手cao持了。你呢?我嫁你那么多年,你可给我端过一杯茶水?”
“不是有丫鬟伺侯你吗?”老者喝了口茶水,不耐烦道。
“这能一样吗?”老妇人抿着嘴道:“看那小娘子便是个养尊处优的,她那相公也非平庸之人,家中未必没有丫鬟婆子伺侯。可是你看看,那相公做事多熟练,又肯放□段迁就小娘子,定是爱极了他夫人,不愿假他人之手服侍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