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顿伯爵夫人离开后,chūn丫头凑近天佑半步,低声禀报。“夫人,左侧石柱处有人窥视。”
就是chūn丫头不说,这么火辣辣的目光,任谁也忽视不了。天佑微微昂起下巴,侧脸睇视。对方一男一女,因为面具、假发的缘故,看不透切确年岁,只能估计是五十上下,而女子则年轻一些。此二人不仅穿着华丽繁复,配饰打扮更是夸张,尤其是那女子的头发高高耸起犹如山岚,其上cha满了珍珠与宝石,一眼望去比脑袋大了足足五倍,细看之下显得摇摇yù坠,唯恐其一个不小心跌倒了自己,更砸昏了旁人。
男人炙热的眼神迎上天佑的视线,嘴唇一咧,笑着向她走来。而他身边的女人虽是不qíng不愿,却依旧挽着男人的胳膊,亦步亦趋。
“公主,奴婢去找伯爵夫人过来……”
“公主,不如回避一下。”
中年男子闪烁着欣赏、玩味的目光使秋丫头、chūn丫头的心提了起来,法兰西不比大清民风淳朴。今晚,公主受科顿伯爵夫人之邀参加假面舞会,带的随从不多。公主地位尊荣,若是被登徒子唐突了去,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无妨。”
天佑开口,chūn丫头等人也不敢违逆,只能冷眼瞪视对方靠近。
男人来到天佑面前,缓手推开缠于左臂上的女人,缩了缩挺起的腹部,微微欠身道:“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下一个舞曲吗?”
天哪!他竟有脸说?刚才来邀舞的,好歹都是青年男子,眼下此人的年岁都可以做她们的爹了,居然也好意思提这样的事?秋丫头、chūn丫头惊呆了,半张着嘴诧异非常。
“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不错。但遗憾的是,他已经有舞伴了。”
“郡王大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chūn丫头、秋丫头侧身向不知何时已至的赏云鹤提裙施礼,心下倒是松了口气。
赏云鹤的尖锐目光,使得中年男子身后的女人软了腿脚。不想,被chūn丫头们视为登徒子的男子没有退却,反而不甘示弱地凝视着赏云鹤,掩埋于面具下的脸色渐渐yīn沉。
要知道,时下法国的男士礼服,皆是对开襟收腰大外套,内着皱领衬衣,□穿着克什米尔(开司米),就是白色山羊绒织就的紧身裤,脚蹬小牛皮靴。若是身材不好,直接bào露出各种弊端,如肩宽人矮、腿短腿粗、大腹便便……然男子眼前的赏云鹤,一身银灰色的晚礼服衬托的他格外英挺,而那藏于紧身裤内的修长双腿,散发着xing感的滋味,吸引着在场所有女人的目光。
半晌后,中年男子方收回视线,扫了眼无动于衷的天佑,铁青着脸想说什么,却被他身后女人的耳语压住了怒气,最终抿了抿唇闭上嘴,可哪里就这么甘心退去?方yù再挑起话头,赏云鹤已托起天佑的手,勾唇一笑道:“公主殿下,我有这个荣幸,请您跳支舞吗?”
天佑如今与赏云鹤相处极是融洽,万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落了他的颜面,当即起身随云鹤迈入舞池,气得中年男子直瞪眼,满脸憋得通红。被打了脸的男子,在周围讥嘲的眼神中,转身拉过女伴紧追天佑的步伐。
大厅内正演奏着小步舞,这是首优美欢悦的曲子,两旁的舞者时不时的点着脚尖跳跃。赏云鹤、天佑翩然地扭转身姿,不时的伸出手jiāo握着轻快地跃步。
在他人眼底,赏云鹤伟岸潇洒,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惹得一众贵妇们心跳不止。而天佑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是那么的轻灵雅致,她柔韧的腰肢每一次舞动,宝蓝色的裙摆此起彼伏的翻腾着,在辉煌烛火的照映下,仿若泛起了一波波耀眼的海làng。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致命的魅力,看得场边的男人们涌起阵阵爱慕之心,对天佑身畔的云鹤报以敌视之色,恨不得把他拉下舞池,换上自己。
天佑、云鹤的舞姿过于出色,使得场中舞者们纷纷住步,围成一圈观注。唯独先前向天佑邀舞的中年男子,依旧与女伴不紧不慢的跳着,颇有与赏云鹤争个输赢的架势。
说实话中年男子的女伴跳的不错,舞步极为娴熟,穿戴又华丽,就像只熟透的蜜桃,留着香浓的汁液,很是引诱了几个青年的眼光。但她比不得天佑的是,那份渗入骨髓中的高傲与威严,和许多法兰西贵族女xing早已失去的青chūn洋溢的风qíng。
周边围了一圈簇拥者,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大厅正中的舞者,舞池内却无人怯场,步舞反而更为洒脱,点足、抬步、转身、摆手间扬出一派风致,引得旁观之人一个个jiāo头接耳的点首,不错眼珠的凝望着天佑与赏云鹤。另外一对虽亦是有圈有点,奈何其中的女子没有天佑的舞姿轻盈飘逸,而中年男子的身形和风仪更是比赏云鹤差远了,自是缺人瞩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