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皇子身边的大臣见两位皇子似是有事要谈,一拘礼先行告辞了。光皇子对他点点头,算作告别,便站在原地等萤殿下走过去。源氏公子无论何时境地,都是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宫中人来来往往,总是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四殿下在原地站看一小会儿,才走近打了声招呼:“皇兄安好。”
“嗯,好,”光皇子含笑应道,“几日不见,萤似是又长高了一些。”
“是么……许是年纪到了吧。”四殿下的回答可有可无,又问了一句,“二皇兄可有事?”
“正要去藤壶中宫处问安,顺便见一见泉。见到你从殿里出来,便打声招呼。”他上下看了神qíng淡淡的萤皇子一眼,开口问:“你呢?是要回宫么,承香殿不是往这个方向吧。”
“我的确不回母亲那儿,正要去弓场殿练习剑术而已。”
“原来如此……”源氏公子点着头。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光公子见萤殿下不过有一句答一句,心中琢磨了一番,又开口道:“这几日发生的事qíng,我也有所耳闻。为了逞一番义气,伤了兄弟之间的感qíng并非上策。”
萤皇子眉头一条,怒气脱口而出,“皇兄的意思也是要我忍气吞声了?!”
“萤……”光语重心长地劝道,“两权相害取其轻,与东宫的qíng谊相比,孰轻孰重总是要分清的。”
“哼,“光皇兄不必多说,事qíng已经如此,我自然不会后悔!”四殿下冷哼一声打断接下来的话,作势要走。源氏公子忙出声阻拦,“皇弟,等等……”
“啊,对了……”萤皇子突然收住脚步,向源氏公子方向偏了偏头。微凉的笑意藏在yīn影里,看得人心中直打颤,“皇兄您统领近卫府,守护大内皇族安危,责任重大。还请万分小心些才好,莫要一直被人发现纰漏。”
这话说得光公子心中一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萤皇子已然走远了。
帅宫殿下这一番话说得源氏心中发突,正思量间,便看左大臣往这边来了。他收起忧思,优雅致礼。还没做出动作,就被岳丈大人给拦住了。
“如何?”
“该说的,自然都已说明。看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气消呢。”
“兄弟之间,便是再好也会有些龃龉的。有什么误会以后说开就好,只是现在,可不能让四殿下与东宫再这样亲密无间下去了。”
“这是为何呢,岳丈大人,何必让东宫与萤生了这样间隙。”光皇子心中很是不忍,觉得自己挑拨兄弟感qíng可真是一件yīn损的事qíng。
“唉,只不过一时罢了,你不必如此感怀。”左大臣摆手劝慰,“若他们真的是qíng谊深厚,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只不过,现在绝不能让内府与右相站到一起,这样会对我们很不利。陛下也曾叮嘱你吧,五皇子正需要我们呢。”
提到泉皇子,光心中一动。思量了一番,便叹着气不再反对了。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各自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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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月下旬,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御所中的植物被太阳晒得恹恹的,像人一样提不起jīng神来。东宫领着一二侍从,借着廊下遮yīn来到承香殿后殿。女御殿下正歪在yīn里乘凉,见朱雀来访,便叫人端上凉品。
朱雀接过饮了一碗,才解了一两分暑气。正yù开口道谢,便被承香殿摇着扇子止住了,“不必说这些,萤在后殿小花园里练习剑术,瞧着也该休息了。劳烦东宫帮我把他叫回来,这一碗点心的钱资我就不收你了。”
东宫被逗笑了,谢了声礼,便轻车熟路的往后殿去了。
四殿下正在此处练习剑术。花园中立着好几根长竹,似是包围住殿下的敌人。皇子此时正赤着上身,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刀,电光石火之间,长竹已然半截落地,仿佛被人削掉了脑袋。
东宫来时,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萤见到朱雀,脸上绽开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他收起兵器,接过宫侍递上来的巾帕随意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快步走进房中,“朱雀,你来了!”
四殿下束着长发,劲瘦的腰肢线条流畅,匀薄的肌ròu上还流淌着不曾擦gān的汗水。他站在远处,已经叫人脸红心跳,此时一走近,朱雀只觉脸上微微发烫,有些不敢直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