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过来了……”
朱雀莫名,却见萤挑起嘴角一笑,提笔在那莲上随意勾勒几笔,描绘出一个清浅写意的人形来。气质与朱雀简直是一模一样,当若满池莲花化作了jīng灵一般。此时的他站在萤面前,一池美景全且作了他的托衬,当如此画一致无二。
“朱雀总是可以入画。”
被帅宫这样直白坦dàng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幸而是稳住了才没有失态。朱雀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对上帅宫笑盈盈的模样,又不晓得说什么好了。他愣了一会儿,才猛然回神,自顾低头去看桌上的画作,不让自己再去理会这个总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人。
“皇兄!”
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只见东宫殿下叉着腰,气冲冲地冲着两位兄长撅起了嘴巴。他迈着腿快速的跑进来,先有板有样的朝着朱雀行了拜见陛下的礼节。然后控诉地朝着两位兄长大喊:“你们上午的时候到底去哪里了!我明明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结果一进门就看不到人了!快说,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哦呀,东宫殿下……”帅宫笑眯眯地,神qíng仿若一种狡猾的shòu类。他把在自己脚边撒泼的五皇子拎起来,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早有稳重的宫侍把桌上的笔墨画作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我们一直都在房中呀,”无视朱雀尴尬的神色,萤殿下无论是语气还是表qíng都十分坦dàng,“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不可能,我来来去去找了好久!”
“哦,那就是你太矮了。”
“……”
朱雀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宫十分委屈地看着他,表qíng可怜极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尚有良知,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幼弟。朱雀缓了神色,很温和地说:“我们……的确一直都在房内。”
帅宫在旁边点头附和,一幅我没有说谎的样子,被朱雀下狠手死死掐了一把腰间的软ròu。他被掐得脸色都变了,死命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那你们一直都在,为什么听不到我叫你们的声音?”
“呃,或许是那时正在院子里,”朱雀胡乱地找了一个理由,眼见着要编不下去。萤在旁边凉凉地跟上一句,“就是因为你太矮了,所以看不到。”
东宫的小脸成功被气歪,朱雀维持着笑比刚才更加用力地死掐帅宫的腰,大有要拧下来一块ròu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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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气xing大,忘xing也大。被一番cha科打诨,他也就把上午那点小cha曲给忘到脑后了。开始抱着盛凉饮的杯盏,气哼哼地说起下午授课时的事qíng。在东宫颠三倒四的抱怨中,萤和朱雀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今天的泉如一个小爆竹一般了。
只因下午与光君在学业上产生了争执。源氏公子教导东宫要信长者理,不明不知时则顺长者意。而东宫则认为人于世,借史为镜,前人之理在前,于现今仍要有自己的思明。二人争执不下,源氏公子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怎么较真,便随意安抚了几句。
可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东宫觉得很难受,觉得这位自己素来敬爱的兄长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对待自己。有些伤心郁闷的泉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而让他彻底生气起来的,便是藤壶中宫用温柔和气的语气对他说:“你现在还小,自然是要听长辈的话……”
“……于是我就跑出来了,”东宫眨了眨眼睛,把泛上来的委屈眼泪给憋了回去,“皇兄,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为什么光皇兄和母亲要那样说呢。”
朱雀向外望了一眼,见泉的rǔ母和其它随从都在不远处的廊下等候,便晓得这个孩子还是十分有分寸的。萤支着下颌听完泉的叙述,伸出手按了按泉的肩膀,“你并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难过呢?”
东宫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他们。
“你既知以史为鉴,自当是晓得前人理的,”朱雀耐心地解释着,“但前人有成败,若不辨明当然无有意义。既知主张又慎之,你当然是没错的。”
两位皇兄的解释与支持让泉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愁云散去,那张可爱小脸泛出的笑意可真是赏心悦目。朱雀在心中感叹,这孩子可真得越来越像他的二皇兄了。只是这个年纪的源氏公子并不如泉皇子一样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