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帅宫皱着眉,手上一收却发现书册已经被东宫收走了。
“我说皇兄你今天神思恍惚,有失水准。”
“胡乱说些什么呢,”帅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好了,快说讲到何处了,把下面的讲完。”
泉上下仔细打量了萤宫一番,把书往怀里一抱,头一扭,“不要,不要听你讲了,我要去找皇兄陛下。”
“喂,回来,不要去打搅他!”
奈何东宫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扑到了朱雀的怀里,“皇兄陛下,快给泉讲课。”
三个人都在清凉殿里,相隔得并不是很远。泉与萤的对话,朱雀自然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他看着黑着脸不满的萤,微笑着安抚他,示意稍安勿躁。幸好奏章都已阅览得差不多了,他gān脆放下笔,把东宫抱在怀里指导起他的功课来。
“你这样的答案已经是完备,不过还是要结合实事,否则便是空谈而已。”朱雀这样说着,取出旁边一本已经阅览好的奏章,翻开来供东宫参考。
“是这样么,啊,快让我看看。”
帅宫抱着手臂,俯视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个人。朱雀温声细语,萤的认真请教,和谐有爱却也让帅宫觉得烦躁。这样的进度真是太慢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自己期待的结果呢?
以他的打算原本是想将东宫培养成为一位可靠的继承人,待到时机合适,便可让朱雀卸下重担。到时候二人归隐,就再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纵然现在一切正往好的发展,东宫的表现也从未让他失望。
可是要等到一切成熟完备的那一天尚不知多久,而萤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等不住了。在除了对待朱雀,萤殿下似乎对其他的人事都缺乏耐心。特别是当下,似乎只有违背自己意愿这一条路可走时,萤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准备都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而已。
他的心里燃起一把躁动的火束,冬日的寒风一chuī,不曾将之chuī灭。反倒顺风燃起了燎原之势,将帅宫殿下一颗心都快烤焦了。
且到了下午的时候,内藏寮的长官觐见。乃是因为源氏公子的生日就要到了,按惯例总是要赐下贺礼的。这位内藏寮的侍官在这月里总是最忙碌的,皆因陛下与源氏公子的生辰太过相近。这cao办起来,可能将人半条命都耗费了。
以往会按照惯例赐礼,各类绫罗绸缎、唐物器玩当是不必说,还有陛下会特赐一件珍品。今年更是从暹罗、安南等地方送来了孔雀、白鹤、百灵等珍奇鸟shòu。有因听说二条院里迎进一位十分年轻的夫人,遂又加上了一只唐猫。
拿着礼单粗浅过目了一番,并无什么纰漏,又从旁点了一样。这源氏公子的寿礼且完备了下来,那官侍领了命,方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帅宫殿下便立在一旁,叉着手臂看朱雀做些事qíng。直到那内藏寮的人悉数退了下去,他才走到朱雀身边,“你可曾有这样为我选过贺礼?”
朱雀先是一愣,有些好笑,“你上回生日,为了这生辰贺礼我几乎焦头烂额,你可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样就忘了?”
“嗯,”萤应了一声,手臂一揽就把人往怀里带。他并不是不记得这些,只是总见朱雀眼里有别人,心中便烦闷不堪。犹是这半月来的心境,仿被人投了好几把石子,搅得心波起伏,污浊激dàng。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到不如说他是在找个机会宣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朱雀挣扎着推开帅宫凑上来的脑袋,拧了半天终于让他只做把自己搂住,而不是继续胡闹下去。他自然看出萤今天心qíng不佳,拾起萤腰间那块枫形的配饰说道:“见你带着它这么多年……当时送你的时候,可没想到你会这样喜欢。”
这配饰已是十分圆润光华,必是被人时刻把玩养护,才能温养出如此润明的样子。澄明火红的颜色映在朱雀白皙的手指上,仿佛要将那手指都染成这样的颜色。萤宫日日将其带在身边,怕是忘了自己的佩刀,也不会忘了这件东西。
萤把朱雀带着那块莲佩拿起来和这枫叶佩在一起,沉着声音说:“定qíng信物,怎会不喜,怎会相忘?”
“也是,”朱雀笑了一下,“早知当初它有如此之用,我就应该送一对,或者做成两瓣,这才是定qíng之用啊。”
帅宫没说话,抬起朱雀的下巴就这样印下吻来。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遭,朱雀心中轻叹一声,主动迎了上去。那一吻异常缠绵,直叫人气息不稳,神思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