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君早已有了心上人,说是两qíng相悦也不为过。至于到底是哪位公子能入得她的眼内,京中细数够资格的,也只能感慨是哪位风流文采的源氏公子。
其实二人早在桐壶院还在位时便已相识,相遇正也是在一场花宴之上。之后右大臣家举行藤宴,二人也曾借机互吐相思之qíng。那月夜下的相遇实在太过美妙,每每想起总是心生眷恋。只是近些日月来实在发生太多事qíng,她与源氏公子的相处机会也大大减少了许多。
被选入宫这件事,胧月夜在心中其实早已有了预料。同样是花宴,不免便挑起那等相思来。她知道朱雀必然是一位值得侍奉的夫君,但是心有所属,旧事再现,不免伤感起来。
大家纷忙的身影愈发衬得她孤单寂寞,这让前来探望女儿的右大臣有点心疼无奈。其实,女儿与源氏有jiāo往这件事大家都有所耳闻。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对这种兄弟之间牵扯到同一个女人的事qíng还是议论纷纷的。
右大臣本在听说这件事后,就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时先葵夫人离世,源氏公子的正妻之位空悬。若将胧月夜嫁过去也不失为美谈。以自己女儿的品貌拉拢源氏公子,他还是有这样的信心的。
奈何,弘徽殿女御坚决反对这件事。她痛恨源氏大将近乎到了偏执的地步,若是自己的姐妹家族和她有了牵扯,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从那时起,弘徽殿便一直qiáng调,会让妹妹进宫并封中宫之位。费尽口舌说服了自己的父亲。同时她也严厉地告诫胧月夜绝对不准再和源氏公子有半点往来。
权衡利弊之下,右大臣也觉得还是让女儿进宫对自己更有利,也就打消了嫁女的打算。而胧月夜本抱着小小的期望,可见父亲竟被轻易说服,心灰意冷之下也就慢慢淡了与心上人的联系。
“唉,你已经是要入宫的人了。不应该在沉溺于这些过去的感qíng了。”右大臣这样劝导自己的女儿。
胧月夜神qíng伤感,将那泥金扇收起来,轻声道:“只不过,想到以前的事qíng,心中伤感罢了。”
“为什么要让女儿入宫呢,”忍耐了一番,她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自己的父亲,“陛下,陛下并不心悦于我,为何还要把女儿送入深宫呢。”
胧月夜委屈的话语里包含的不解和质疑让右大臣感到不满。他平时就极为讨厌别人违抗自己的决定,哪怕是亲生女儿都不可以。他双眉倒竖,面上已然没有方才的温qíng,语气十分冷酷,“你这是在质疑父亲的决定么!”
六之君显然被吓了一跳,她虽大胆活泼,可依旧没有和父亲对抗的能耐。旁边的女侍早已因这样的怒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助的她也只能缩起肩膀,讷讷说着自己不敢。
看到女儿这样,右大臣有点后悔刚才太过严厉。但依旧十分严肃地告诫她,事关重大,绝不可在进宫之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qíng。又再三警告了几次,右大臣嘱咐女儿好好准备,也就离开了这所院落。
右大臣走后,胧月夜因为刚才那些话心中难过,眼中流出十分委屈忧郁的泪水。那模样实在惹人怜爱,旁边的女侍纷纷上前安慰着。幸而她也是一位坚qiáng的女子,不过默默哭泣一会儿,便着人取纸笔来。
许是为了勾起收信人的相思怜惜之qíng,在做一番挑选之后,她选了一张绘有月纹的薄纹纸。提笔在那纸上留下一串动人的字迹。因为心中满满qíng意,笔触之间丝毫不见滞涩。写出的诗句也十分动人,叫人看了恨不能马上见一面才好。
写完这一封信,胧月夜才叫了人过来,嘱咐其将此信送到二条院源氏公子的手里。唉,若非是相思qíng浓,又如何做出这等叫人心疼的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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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公子早晨去拜访了自己的岳父,看望了葵夫人的儿子,下午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因为公卿女君入宫的事qíng已定,奈何左大臣这边并无可以和右大臣抗衡的力量,在这件事上确实棋差一招。
为了不落下风,大家商议更加要趁此时巩固东宫殿下的心,让他看重这一边。这种时候更加不应该掉以轻心,以免落了下风。
光君回到自己的二条院,便和那位紫夫人一起玩乐。这位被收养的女儿此时已经成为一位优秀的夫人了。她的美丽相貌比之中宫有过之而不及,因血缘的缘故,极为相似。而紫夫人则更加天真可爱,那种懵懂纯真的样子更加讨源氏公子的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