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吻如帘外飘落入碧水的桃花瓣,龙葵从不知道花满楼也有这般不容忍抗拒的时候,更何况,小葵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抵抗。纤手已被反握在身侧,女子只觉得那吻自额头一路轻移到颈间。花满楼喜欢这芳颈的馨香,微微一顿,细细品尝,就在龙葵以为这吻到此便结束时,却继续向下延伸,一路到胸口……
龙葵以为,最过羞人也不过如此,却不知,这不过只是开始。
那是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龙葵想起幼年同哥哥一起捉过一只小翠鸟,毛茸茸的小ròu团把玩在手心,那鹅huáng的小尖嘴一下一下啄咬着自己的手心,手一痒,张开手指,那抹翠绿刹那撞出指fèng,消失在天际,心底猛地一空,却说不清是自由的快乐,还是失去些什么的心痛。
花满楼终是放纵了自己,他在众人面前是温文尔雅的花七公子,在江湖上有最出色的朋友知己,别人皆道他知书达理,只有最熟悉自己的陆小凤知道,他不是làng子,却从来不失风流,凡尘俗礼何曾束缚的了他?能束缚他的,到如今也不过只有身下这个女子。
风声雨声混合着室内旖旎呢喃,让人不知更漏已响过了几重,待窗外风雨声渐敛,许久不见踪迹的那轮月竟悄悄自天河畔露出半张脸,扫一眼室内散乱一地的玉佩折扇和衣衫,兀自偷笑着又隐回云雾中。
“好些了么,我知道会疼。”轻轻撩开女子散碎的细发,吻住她光洁的额头,花满楼说的那样自然,一抬头,鼻翼几滴不甚清澈的汗珠无意间碎落在龙葵唇边,散不去的qíng谊。
龙葵索xing将脸埋在那怀中再不出来,听见花满楼那句极正经的关心,不肯开口,却忍不住捶打一下那男子颈背,仿佛在埋怨什么,又好似在害羞什么。
“呵,反正……我也看不见,何须躲呢?”花满楼说的淡然,却让龙葵心中猛然一痛,哥哥是瞎子啊,她的七郎,那一刻的温柔,任何时候都不忍伤害她办分,却看不见半分光明,却只能独自承受,不让人分担半分。
仰起头,终于肯正视眼前的男子,不能有泪的龙葵,眼底逐渐凝聚出颗颗水滴。
“小葵?你可是在哭,我……对不起,是我不该这样欺负你,若你果然怪我今日所作所为,花满楼大概是此生也无法原谅自己。但,即便再重来,我已然会这样……花满楼做事,从不会让自己后悔。”花满楼从未见过龙葵哭泣,甚至从来没见过龙葵有泪,如今见此,只能这样回答,即便小葵怨他怪他,他亦不会欺骗。
龙葵慌忙摇头,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心疼这双的眼睛……”抬手抚上那双黯淡的眼睛,继而低眉羞涩,“其实,小葵好喜欢这样七郎,让小葵觉得,我们不会再分开,永不会。”
花满楼心弦一动,有卿如此,还有何遗憾?
摸摸眼角实实在在的水滴,龙葵突然想到什么,连连摇晃依旧横在自己胸前花满楼的胳膊,异常欢喜,
“七郎,我有眼泪了!小葵只有当实体快要修成的时候,才会有泪。可,昨日我还没有影子呢……难道,难道是因为……”
龙葵突然闭嘴了,心中猛然忆起前尘往事,莫非这就是琼华派所说的双修功效么……
花满楼笑了,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他可是清楚的很,偏偏故意风清朗润一句,
“因为什么?”仿佛真的不晓得的模样,
龙葵咬咬唇不说话了,眼看花满楼终于掩饰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龙葵嘟起小嘴,小脑袋狠狠在花满楼胸前蹭了蹭,示威一般挑战起花满楼禁忌,
“你又欺负我,哥哥!”
“哦?刚才小姑娘不是说,喜欢这欺负么?”
闲懒一声,又是chūn碎一室。
☆、86十几桩大案
帐里鸳鸯jiāo颈qíng,恨jī声,天已明。
五代时期和凝这半阙江城子,用来形容有qíng人可谓是淋漓尽致。
此刻天色尚未明朗,累极的龙葵赖在男子温暖的胸口睡的安稳,花满楼却无丝毫睡意,瞳孔黯淡,心却明朗。
手指拂过女子柔韧的黑发,小心取过一个jú枕垫在龙葵颈下,披衣起身,半开的窗透进一丝风,撩起淡huáng色寝衣下摆,花满楼随手取过一条玉带系腰,动作轻而温柔,不忍心吵扰龙葵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