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感觉到龙葵正望着自己眼睛,那种担心牵挂的悲戚,花满楼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所以,他突然一脸正经道,
“不过小葵,拜会叶城主之前,我们得先做一件事。”
龙葵闻言先是疑惑,后来了然试探道,
“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去买礼物?司空哥说,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这里要想求人,就得先送礼物,你是要先短了白云城主的手?”
花满楼脸色瞬间黑了黑,心道,以后真是要让小葵同那只猴jīng保持安全距离,否则小葵不被带成个小猴jīng才怪。
“小葵,叶孤城不会收礼物,而且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先找块地,把柳先生葬了,否则,难道带着一坛骨灰去拜访叶孤城么?”
好吧,龙葵承认,哥哥说的很是。
却说龙葵跟花满楼这厢所处的环境虽不甚好,大漠风沙,但斗嘴亦是甜蜜,开始着实给柳余恨找一块好风好水的福地。
而一路回京的陆小凤刚好相反,尽管他不受任何人威胁,但天子召见,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毕竟,他宁可不痛快这一时,也不想以后日日生活在逃窜中。
不过,这宫殿很富丽,笙歌丝竹的繁华,倒也让随遇而安的凤凰不那么无聊,当然,只要不是日日将他困在其中,他还是乐于体会其中滋味。
不过,真正见到那个帝王的时候,且两人还对饮了几坛时,陆小凤倒是切身体会到一个道理,他是凤,随心所yù的凤,因为如此,所以永远成不了龙。
而真龙就是龙,无论是心计才智,还是武功谋略,当之无愧就是当之无愧。
那天,他们看似都醉了,说天下,比武功,饮美酒,像最好的朋友,聊到深更换蜡尽兴处,直到总管太监在内寝燃上助眠的香料,那个还着明huáng龙袍的男子依旧拉住陆小凤。看似醉的站不起来,眼底却一片清明,口中却含糊糊道,要同陆小凤像密友一般,同塌抵脚而眠。
灵台其实比不喝酒都清明的陆小凤,知道拒绝也无用,索xing也不推脱,毕竟不管实际真相如何,表面看来,不过是寂寞的两个醉汉想有个朋友。
踏进内寝乾清殿的陆小凤,上下打量这皇帝,天下第一人的寝殿,却没想到尽是这样简单,壁上不过几副字画山水,桌上贡着几株花房培植的水仙,榻旁边还堆着如塔般的崭新奏折,为了方便批阅还有备好的朱笔,这些奏折因朱棣有令在先不许收拾而略显繁乱,可见平素这个帝王,连休息前都难得安稳。
不过,陆小凤触动倒不大,他只觉得,人各有命,既然选择了帝王路,孤家寡人便是宿命,所以还是花满楼说的好,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家。然而,这寝殿,最终还是令陆小凤心弦一震。
那是一幅画,挂在最靠近窗楹的地方,并不怎么名贵,也不显眼,不过那位置却让人无论那个角度,一抬头都能看到,那是画的一个女子,且是他陆小凤很熟悉的女子,是龙葵。
☆、风气云来客
“陆小凤,你在看什么?可是在看画中的那个女子?”年轻的帝王吐着酒气,他有一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可巧,陆小凤刚好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画里的女人?我看还是喝坛中的好酒实在,因为我又不是崂山道士,没有那画纸成人的能耐。”陆小凤实在不确定龙葵的身份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更想不通她的画像又怎么会在这个帝王的寝宫中。
朱棣一笑,
“这幅画是朕画的,只可惜,后来再也没见过她,不过朕相信,始终有一天,这个乾清殿,不会只悬挂这么一幅画,因为天下都是朕的,可况一个女人?”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曾几何时,他在燕京起义时亦是如此回答他的部下,虽然那个龙椅暂且不是他的,但终有一天,也将会属于他。
陆小凤笑不出来了,他突然在想,若是面前这个帝王知道龙葵已经跟别的男人qíng深似海,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天下首富花家的公子,他会不会更加有理由想杀了花满楼。
“天下当然是皇上的天下,不过,我的眼睛已经开始花了,根本看不清画中人的模样,无缘啊,无缘。”陆小凤只醉醺醺的叹两句无缘,便倒头就睡,他不能说认得龙葵,更不能假装不认的龙葵,只能说看不清,毕竟是在帝王面前,即便陆小凤不为自己着想,亦不能不顾龙葵和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