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是不是病了。”
花满楼摊开双手,无奈一笑,只是微微抬头让风抚过自己的脸,他真的不敢再去回抱这个女子,因为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面对龙葵的理智防线,早已溃不成军。
天幕明月悬空,人间佳人在畔,紫藤如瀑,倾慕为桨,此刻花满楼只想握住龙葵的手,管他恩怨是非,只与卿同舟,共现世,享余生。
只是,良缘多磨,天命如斯,难许人间见白头。
六月十四,庚子煞北,诸事不宜。
距离决战只有一日之遥,西门chuī雪仍未出现,陆小凤担心之余,却也只好先和花满楼去太监窝打探消息,因为几近皇城,所以龙葵便留在李燕北府上,一面同欧阳qíng姑娘和十三姨太学打络子,一面等待哥哥和陆小凤归来。
然而,哥哥还没有等回来,等到的却是一封御旨,一封奇特的御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月十四承乾殿,我主圣上大宴群臣百官,特召陆小凤,花满楼,龙葵届时觐见赴宴,以表三人连破极乐楼,青衣楼两件奇案之功,钦此。
“龙葵姑娘,这陆公子和花公子不在,您就代为接旨吧。”那小公公甚是客气,然当他看清龙葵那张脸的时候,表qíng却显得奇异极了,那是种说不出的惊讶,似乎,又带着欣喜。
常人初见龙葵,皆惊叹于龙葵的美丽,可他除了惊叹,那qíng绪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在涌动。
那小太监自然是激动又欢喜,因为他发现,那位龙葵姑娘,跟他那位万岁爷寝殿中挂的画像一摸一样,哦不,应该说,更美。
☆、56一舞动京师(终)
午后的乾清殿似乎永远笼罩在一股淡淡的檀香中,朱棣喜欢这种带着佛禅的味道,可以让时刻处于芒刺荆棘中的心稍加安宁,和缓疼痛。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合衣伏在榻上小憩片刻,也仅仅是一刻,便需起身去处理雪片般的奏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这王位他夺来的,且不论bàonüè杀戮之孽,至少在勤政为民上,朱棣是无愧祖先的。
换一个角度,朱允文或许也算是个好皇帝,可他优柔寡断,太顾qíng重qíng,温顺绝不是帝王该有的xing格,若非朱棣当年八百勇士靖难之役起兵,哪来明朝永乐时期让日寇纳贡、高丽称臣、中土汉学教诲海内四夷的盛世?
当沙漏落尽最后一粒沙,侍立一旁的小太监忙先撤了香炉内的檀香,焚上龙涎。后又换上一盏新茶晾着,宫人预备好热水,棉帕,漱口玉盆,粗盐砂等,好让皇上一醒来便能舒心清慡。
这时候,朱棣不管多疲累,只要拧一把毛巾敷脸,便又是神采奕奕,握着朱笔,用血红鲜艳的丹砂,批阅各地加急的文书,既能批示同朝臣商议出的利国利民的旨令,又能圈定人的死生。
累的时候,他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内寝墙上的画像,那画中人似乎也在温柔的看着他,那年轻的帝王认为,也许那女孩真的有什么魔力,看见她便让自己从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欢喜。
以往朱棣身边都是王总管服侍,可今日他奉旨出京去了,因而只留了几个小太监。
按理说,朱棣批奏折,即便是停笔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出声打扰,但今日却横生枝节。
便是那上午去给龙葵宣纸的小太监,见此qíng形,一个没忍住,多嘴道,
“奴才原来只当陛下画的是个仙女,可宣完旨,奴才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仙女,皇上若真喜欢那画中人……”
朱棣闻言,只看了那小太监一眼,目光之犀利,生生将那小太监吓软了身子,剩下的半句话噎在口中,怎么也吐不出来,此刻他只是伏在地上不停求饶,直痛骂自己不该多嘴,他只想着迎合帝王喜好,却忘了身为皇上,最恨别人揣度自己的心。
“你怎么知道朕喜欢谁,不喜欢谁。”
“奴才不敢妄度圣意,奴才错了,真的知错了,只是今日见了那龙葵姑娘,活脱脱,活脱脱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奴才,这才想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是,要是龙葵姑娘能侍奉皇上,她不得乐疯了,那是她三生有幸,皇上您喜欢不喜欢她,这,这不都是她的福气吗。”
那小太监也算伶俐,一番说辞,好歹保住xing命。
自始至终,朱棣脸上的表qíng都未有一丝变化,却没有打断那小太监的话,最后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