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花满楼,叶孤城终究缓缓拔剑。
“你该知道,你赢不了我,可无论我这一剑刺向谁,你都是死,只不过,一个是护驾有功的牺牲,一个是弑君谋反的问斩,你该懂,是龙椅上那一位,bī你。”
花满楼自然懂,若叶孤城这一剑刺向自己,他自问躲不了,更无人会救他,然这一剑若是刺向皇帝,有暗卫帮忙,皇帝未必有事,自己却难逃护驾不力的罪名,更甚者,会借此给他按个通敌弑君的罪名,好连根除去花家。
绝好的机会,仅三方对立,花满楼甚至连个证据证人都难寻,何谈将来辩白,在这样的时候,可撤去所有的伪装,朱棣甚至懒得掩饰他要除去花满楼的决心,毕竟花家天下首富的地位,和武林中一呼百应的威望,他不得不防。
何况,他实在不喜欢那个女子看向花满楼的眼神,温柔绵长的让人心恨。
这样好手段,好心计,敢用自己为饵,将计就计,不愧是帝王,让花满楼都自叹弗如。
“叶城主也该知道,这是一盘输定的棋,若能当花满楼是朋友,请成全在下护驾之心,于尊驾也有好处。”
在这样的时候,花满楼只能苦笑,选择保全花家和小葵,惟愿叶孤城能理解万分之一,也该成全自己的心,毕竟如此,叶孤城或许还有逃生的希望,不至于全折损在这紫禁城中。
叶孤城没有回答,剑出鞘,谁也不知道他那一剑的方向和选择,且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谁也没料到,陆小凤突然闯入,除了他的灵犀一指,随之而来的,还有西门chuī雪的剑。
至此,叶孤城知道再无纠缠必要。
陆小凤望望这宏伟闪着烁烁宝华的銮顶,显然发现继续隐匿的暗卫身影,自嘲道一句,
“你不该来,我不必来,但我们都来了。或者说……我不该来,我不必来。”
☆、59紫禁战天下
“可惜。”叶孤城轻描淡写的吐出这样两个字,却紧紧握住七星剑,手指骨节清晰隐隐泛白,可见其内心远没有表面那般云淡风轻。
陆小凤抱肩一笑,却死死盯住这位白云城主的脸,他在疑惑,像叶孤城这样的人,即便死亡就在眼前,也未必会紧张,到底是什么让眼前的剑客这般失控,连握剑的手,都沁出汗津。
“可惜什么?我们该是朋友。”
叶孤城对陆小凤话不置可否,一时间,两个绝世剑客,两个顶尖高手,一位至尊帝王,竟皆沉默在这冷峻的金銮殿上。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曾算计的胸有成竹,却没料到事qíng会横生枝节,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如今,这一局已经无可推敲谁胜谁负。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沉默中最先开口的却是西门chuī雪,
“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
怎么去形容呢?未遇敌手对任何一个江湖人来说,都可算是骄傲与荣耀,然自西门chuī雪口中,竟是带着浓稠化不开的落寞,
“何必跟他们说这些,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人在高处的寂寞,他们这些人如何能懂?”这是叶孤城第一次见西门chuī雪,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却对西门chuī雪如此慷慨,足见两人果然是惺惺相惜。
“我的手中有剑,你的手中也有剑。”西门chuī雪缓缓道,
“是。”感概完毕的叶孤城,又恢复单个蹦字的本xing,
“那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好在西门chuī雪不计较,
“算。”反正算不算的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在外人眼里,叶孤城大有豁出去的感觉,实际上在叶孤城的内心,却比过去这二十七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平静。
魏子云终于来了,左手拿刀右手提盾,大声吼着护驾,带着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在刺杀、救驾、约架等一系列事qíng结束以后,冲进了金銮殿。
然而,看看朱棣那张黑的一塌糊涂的脸和金銮殿内的qíng势,魏子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有点晚。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你娘的叶孤城,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行刺皇上?!你已犯下死罪,兄弟们,把他拿下。”魏子云总管御林军,深知救驾来迟之罪责,他对龙椅上那一位的脾气可是再了解不过,且莫提当年夺位时的严酷,只说如今,有多少前朝臣子因对朱棣不忠而命丧huáng泉?
魏子云只恐怕,若是再不赶紧请罪拿下主犯,头上这顶乌纱不保事小,连累全家老小脑袋搬家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