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寇子离开,崔姥姥指挥着门口两个粗使丫鬟把花园整理整理gān净,背过脸去也是一声叹气。
她从小服侍公主,知道公主的脾xing,xing子是好,但不免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皓祯少爷不来,她就拉不下脸去请。难得的请了两三次,却通通吃了闭门羹,公主难免心头有气,再不肯拉下面子,一连几天都对外称正是不舒服的时候,可女人的不舒服总是有日子的,再多几天,难保不被人看穿。
她也只好拉下老脸来暗暗使了宫人去请,却不料被公主发现又是一通责骂。
公主骂着骂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拉着她的手不说话,看得崔姥姥实在心疼得紧。
虽说这是皓祯不懂礼,可也会被外人说风凉话,一个公主竟连自己的额驸也守不住。
得想个法子啊!
崔姥姥正这么想着,却见一个白衣女子远远地走了过来,脸上笑吟吟的。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午后才来拜访过的福晋新收的义女,她是有些看不起这样身份的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唉,越来越坏了真讨厌=v=
☆、梅花烙之白吟霜(完)
虽是不愿,崔姥姥想着公主已嫁到了王爷府,她身为奴仆,自然也该卖王爷府一个面子。她在宫中侍奉多年,利害得失自是明白得很。当下也是微微做了一礼道:“原来是吟霜姑娘,适才来过,不知现下是有何事?”
唐眠对她的礼和不礼倒丝毫不在乎,但此刻也避过不受,道:“吟霜有事求见公主,万望崔姥姥相说一二。”她顿了顿,眼中含着深意,低道,“此事也与皓祯少爷有关……”
崔姥姥看了唐眠一眼,面有犹疑之色,然而停顿半晌,却是笑了笑:“吟霜姑娘且稍等片刻。”急急地进门去了。
她毕竟已是上了年纪的,知道以公主的地位和才貌,皓祯少爷哪怕再不喜,断断也不会有看不上眼的事的。然而皓祯少爷时时避过,今日又是拒绝公主之邀,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她们在这王府之中是外来人,有什么事要打探,都是束手束脚。吟霜虽是福晋新认义女,但观她刚才的样子,也是知道其中一些隐秘,虽不知她有何计较,但如何能拒绝?
崔姥姥回了兰馨公主,便将吟霜请了进来。
唐眠跟随崔姥姥进了公主房中,但见房内装饰大变。她下午来时,还见处处红纸金烛,房内的博山炉还点着一品沉香。而现在进了来,那些物事是全不见了,竟是素淡得很。她眼角瞥见角落里还有一些碎瓷片,心下了然。怕是下午傍晚又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公主发了一场大怒了。
而再看兰馨公主,虽然身着金红色锦袍,然眉宇之间颇有疲惫倦色和伤感之意,神色也是恹恹的,旁边放了一碟jīng致白粥和小菜。
看着样子,她怕是连晚饭都没吃吧。
唐眠本就不甚喜欢男女你侬我侬的粘腻之qíng,也本就讨厌皓祯那种深爱爱到不要活的德xing,想起皓祯对白吟霜的腻歪劲儿,再看看公主这里的寂寥冷落,更是对皓祯看轻三分了。
世上好男儿,穷则独善其身,徜徉湖海之间,虽不能为万世开太平,但为往圣立绝学,或成一技之长,或中有足乐,也是不错;若yù兼济天下,则学内圣外王之道,qiáng身健体,齐家治国是也。而皓祯此人,论英勇在军中已是不俗,也素有威望,但遭逢女子之事,在处理上则前瞻后顾,犹犹豫豫,拖泥带水,上不能拒帝王之赐,下却不能斩自身之yù,上下之间,又是以隐瞒为事,丝毫无男子之高特英气。而白吟霜之事后,面对公主更是终日伪醉,至于军中事务,更是不管不顾。这种男人,荣华富贵之时,看着也赏心悦目,然而贫困潦倒之时,却不足见智不足见勇,综合起来,就是银样镴枪头一个。
她向兰馨作了一礼。兰馨本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但入府之时,无论太后还是众熟识妃嫔长辈,都已细细教授了她,虽是如王府,切不可自持身份,更有崔姥姥时时提醒,她在公主府中或还有任xing之举,但对于王府中之人,倒也从不颐指气使。皓祯不入她的门,她心里烦躁,可是思前想后,最后总把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以为还是自己身份的缘故,让他多有顾虑。
她是一心喜欢皓祯,也想讨好他的,此刻,她也不虑唐眠身份低微,让人赐了座椅。
兰馨已听崔姥姥略略提起,这吟霜此次来,主要是为着皓祯的事。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便屏退了左右,示意唐眠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