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个吴王和燕王,原先就相互通了消息,和匈奴边上也打通的关节,许了许多好处,令其侵边作势,好借此起兵。然而听到陈太后在朝堂上的推测,说是有藩王与匈奴勾结行事,把两个藩王吓住了。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的,其他藩王封国内出事不愿出兵疏通河道时,这两个离得近的倒是愿意提供一些人手。
虽然算不是倾国之力,到底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卫子夫正好奇自己怎么也需要跟去河内郡,却见无央取出一封圣旨来。
“太后口谕,往河内郡之后,任何场合夫人都不用出声,只看无央什么时候动作,就命令宦官宣读了这些圣旨就成。”
“圣旨?”卫子夫见无央有心让她看,便让她读了,她听了却是大惊。
这圣旨上讲的,是敦促huáng河水道疏通之事,其中包括了各条水道的线路及其注意之处,更重要的是,提到了疏通水道若经过田亩,则按土地广窄提供补偿,并可另择荒地开垦,开荒之家,均可获得奖赏,第一年免田赋,后五年均免一成。
卫子夫听得云里雾里,也知道这都是大事,不惊慌神,才想起来:“无央,太后人呢?”
既然她让自己穿了太后品秩的衣服,又将这等大事托付给自己,摆明了是不去河内郡的意思。
无央眼皮子抖了抖,想起太后留在宫中的纸条,按捺下自己的怒气,收敛神色道:“好像是去北地郡了。”
“北地郡,那不是……”卫子夫对边境之事了解不多,可她弟弟才从了军,当了个百夫长,听他嘴里说过,他正是要去北地郡。
“太夫人莫慌,太后自有主张,才将这些事jiāo给咱们做,咱们做好分内的事便好。”无央道,嘴角却是一抽,心里暗骂一声。
太后说什么自己的行动需极为隐秘,竟然半夜逃出了宫去,连她这个宫人掌事都是今早才得的消息,她实在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幸而知道的人确实极少。——不过要牵制各地藩王,眼下只能靠她和卫太夫人了。
一个月后,长安与各地原有大军陆续汇合至西北各境,其中最大的一支由护国将军韩安国和骁骑将军李广带领驻扎在北地郡。
彼时匈奴一方也已从朝内耳目中有所耳闻,说大汉这次带了万石粮糙及众多美女好瓷博戏玩物来,只为和匈奴做jiāo易。
那匈奴各部头领听了只是大笑,笑过一阵后便各自商议了对策。
他们一面只装作不知,一面却暗自盘算,勒令底下人等,若城门口真放出那jiāo易,开始几天,应好好遵守,待得赢得汉朝的信任,把粮糙大肆铺出来换马羊时,就纠集人马攻下了它的城镇,彼时汉朝换取的马羊大多都未能出城,到时候城里的东西,无论是粮糙还是马羊,甚或那些什么“玩物”,通通都是他们的,不费一些功夫。
没过几天,北地郡城外竟真的敲起锣打起鼓,士兵们gān起买卖的行当来了。
本来这些兵士心里头也是忐忑,上头居然下了这样不着调的命令,少不得又要出不少乱子。
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匈奴的人还真来了几个,开头是试探地买一些,彼此之间也有一些小争执,但都无伤大雅。中原的糙也许比不上北地,然而粮食米黍之物却受欢迎,哪怕是应着命令来的,匈奴之人也觉好得很,检查粮糙没有问题后,就人马都食用起来。
至于那博戏之物,在外摆了长长一圈,俱有人看着,然而看价格有些贵,买的倒不多。那些负责这些栏子的兵士年纪看着也有些大,每日也不过倚着桌子说笑看热闹。
少数人觉得好,便有更多人来了,如是约有十天半个月,匈奴常有人马来,这天更带了极大的马队,说是左贤王麾下的一支,想要换大量的粮糙。换的马加运粮之马队,来的人也有数百个。
郡上的士兵派人数了数,竟要用上近万石的粮,回了长官,那长官只道城里暂时没这么多粮,匈奴领头的人便与他好说歹说,换千石的粮食也罢。那长官一思量觉得可行,数数场上的粮食不够用,便吆喝城头的将士打开城门,开门取粮。
这两天确也有这样的事,大家已习惯了开城取粮。没想到这次城门才开,长官yù进去时,一支利箭突然从匈奴的马队中窜出,she中他的后背,然而当中一骑突围而出,连砍数人,朝城门口奔去。
匈奴领头之人哈哈大笑,举刀指挥其他骑兵突袭。原来这一支正是匈奴兵乔装改扮派出的jīng锐,正等着汉朝士兵习惯了这种方式,而采取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