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如果没有意外,今日哪怕他武家兄弟以二敌一,也不可能在程英底下走过五十招——这还是在他把武家兄弟看得进步极快的基础上的。
收武娘子这个徒弟,他是势在必得!
唐眠正yù和他打招呼,听得到他一声“徒儿”叫得欢快,突然就感觉一道渺远的记忆之光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击碎了她的天灵盖……
她想不起来的那些话,那个赌约——
“既然你要我做你徒弟,那就得让我看看你能把徒弟教成什么样,你教你那个小徒弟,我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一年后咱们再比过,如何?”
这话,好像还是她自己讲的。
huáng药师既然记着这个一年之约,踩着点儿回来,想必他是看重这场比试的。唐眠远目看着自己两个活蹦乱跳抓鱼的儿子,这一年来她把这两只倒放养得很结实,也比原先机灵多了,兔子山jī随便抓,她正考虑往桃花岛运熊。但自己的那套刀法,她好像根本没有教过。
要是huáng药师知道她根本就忘记了这场赌约,估计她连他的徒弟都做不成,还会死的很惨。
唐眠揉了揉太阳xué,努力想了想。
清晰了……当年醉酒那一天,应该是四月初八,而今天,是四月初五。
她还有两天半的时间。
两天半的时间够教这兄弟俩什么事?
唐眠说gān就gān,不再理会huáng药师,提起裙摆就往哥俩的方向跑,边跑边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兄弟虽不解,但还是反应迅速,立刻奔了过来。
“娘,什么事?”
“别说了,快走。”唐眠拉着两兄弟,跑到一处僻静的山dòng前,让他俩坐好。
“你们给我看好了!”她左右一看,拔下一根桃枝来,便虎虎生威地开始舞。
一套刀法下来,她喘了口气,冲全神贯注揣摩她刀法的兄弟二人道:“我和huáng岛主约好了,三日后你们要和他的小徒弟决战。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们不想死就给我咬紧了牙关熬过这一关!我这刀法,现在开始每日早中晚在这里演示一遍。这三天里,你们得给我练熟了!第三天的晚上,你二人对打,如果谁输了……”
唐眠眼珠子一转,面上浮现出一抹yīn森诡谲的笑意“就得做一件很丢脸很丢脸的事……啊,那真是相当丢脸啊……”
看着自家娘亲的脸色,双武觉得头上突然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yīn云。
唐眠看着兄弟二人在山dòng前几乎不眠不休地练习了三日。他二人的身体底子打得好,学起来也不费劲。但这刀法并非简单易学,所以两人都只掌握了最简单的基础刀法。
唐眠将他二人的进步看在眼里,大武的刀法明显比小武要好的多,但他总是故意让着弟弟赢。
第三天晚上,正是兄弟二人比试的日子。
比试前,唐眠将大儿子武敦儒叫到自己面前来,笑得甜蜜:“……敦儒啊,我知道你疼爱自己的弟弟。这次我要你们做的很丢脸的事qíng呢,就是巴拉巴拉……”
两刻钟后,比试结束。
武修文重重一摔,倒在地上。
武敦儒痛苦地扭过头:弟弟,我本来也是想……但,这件事你一定要体谅哥哥的苦楚。
正是四月初七的晚上,被打败的武修文看着一弯半月冷冷地挂在空中,听着娘亲讲他要做的那件“很丢脸很丢脸”的事,只觉得娘亲嘴角的那抹同qíng的笑意,弧度和那道冷月一模一样。
“真的要这样做吗?”他瑟瑟发抖,只觉得自己一颗小心脏都被掰成了碎沫沫。
“千真万确。”他无良的娘亲缓缓地点点头,“修文,你要知道,在这场比试里,你会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没错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gān,但也能感觉出那会相当有用。可武修文好想在地上挖个dòng把自己的脸埋了,因为他知道他即将没脸见人。
四月初八,一片海滩之上,晴空慡朗。清晨的海风一阵接着一阵chuī上来。
海风chuī起三个小孩子的衣袍。程英选手一身青衣,面带腼腆笑容。大小武选手身上穿的都是一身奇怪的黑色斗篷袍子,面上的表qíng严峻,似乎包含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