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间,芙蕖一看她浑身样子,顿时眼眶涨红,律岚更是啪啦啪啦直掉眼泪。
紫胤真人道:“她身上只怕有几处伤口颇深,你且处理好了,与她换身gān净衣裳,手上那伤,暂且不要动它。”
芙蕖忍着眼泪点头应了,待紫胤真人避了出去,拿了剪刀将她周身衣裳剪开,三人轻手轻脚,将她身上血污拭去,裹扎了伤口,撤下了染血的chuáng单被褥,又合力给她套上一身gān净中衣,每每碰到她,便觉她一阵剧烈抽搐,可见痛苦,三人心痛不已,不过下山回家一趟,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紫胤真人坐在外间,听着里间间或传来忍痛的闷哼,待陵越同凝丹长老进门行礼,才觉自己双拳握得太紧,竟是久未这般动怒了。
敛了敛神思,紫胤真人将眼下qíng形同凝丹长老说了一遍,凝丹长老道:“真人勿要忧心,那孩子修为jīng进,又有真人一路灵力护持丹田,想是无有xing命之忧。”
紫胤真人忧心道:“但愿如此,只是那魔魅尚潜在她梦中,需得尽快除去,还劳烦长老想个方子,助她qiáng健气血心脉,才好潜入除魅。”
凝丹长老捻须道:“如此却也不难,且待我稍后看一番那孩子的脉息,便有定夺。”
紫胤真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古钧便上前道:“主人,画楼姑娘qíng况想是很快能好转起来,请主人稍稍宽心,且先回房更衣吧。”
紫胤真人一愣,低头一看,这才看见那孩子一身血污已是将他身上也染得半身血红,忙对凝丹长老歉意致礼,回房更衣去了。
待换了衣服从房中出来,紫胤真人见那袁世贞仍在门口跪着,只是满脸忐忑焦急,探头望着西厢房门不止,忍了忍,终是吩咐古钧道:“去叫他起来,待长chūn真人来了,一并叫到天烽阁去。”
古钧行礼应诺,走过去叫他,袁世贞被古钧气势压得一阵胆寒,继而求道:“恳请前辈告知,殷师姐如今境况如何了,弟子自知有罪,愿以xing命相抵!”
古钧道:“你非是天墉弟子,此事如何处置尚要待你师门来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见他脸色蜡huáng,印堂灰暗,必是内伤在身,而当初如何一双意气风发的眼睛此时也是暗淡悔痛。
想到眼前这人原本也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若非此劫,他日未必不成大器,古钧叹了口气道:“你且门外相待吧,她伤势颇重,更糟的是现在魔魅入梦,此时虚弱不能除魅,是件十分棘手的事qíng。”
袁世贞闻言一阵绝望,临天阁院子里进进出出忙乱一片,他几乎听不见声音,脑子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古钧已离开,他缓缓起身,退到院外靠着墙边缩着,环抱着自己身子不断的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待芙蕖等人收拾停当,又给她服了丹药,凝丹长老仔细探查了一回脉象,紫胤真人在一旁忙问道:“如何,长老看这孩子有无危险?”
凝丹长老思量一回道:“她为克制那一梦仙的药xing,自伤颇重,汗出于表,倒是大大缓解了药xing,只是对她身体损伤颇大,气血衰竭才至灵元难驭,不过咱们天墉城有几味丹药足可助她固本培元,护持心脉,若等上几日,除魅当是无碍。”
紫胤真人叹道:“这孩子委实也狠得下心,我观她睡梦中仍是抽搐不止,只怕是之前疼痛太过剧烈,以至深入骨髓,尚需几日才能除魅,我只怕后果不堪啊!”
凝丹长老一时也有些沉重,见殷画楼脸色晦暗,双手死死紧握,便可知梦中坚持如何痛苦,稍有心智动摇,都不敢预料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只是此时无法,以紫胤真人修为,助她伤势愈合已是仙人所能尽的全力,便真是神仙也并非可令人在一夕之间起死回生,道:“真人且勿要忧心,此事也是命中劫数,大凡有些不凡之处的人,这一生总是要比普通人多些风làng多些坎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我看这孩子秉xing,意志,修为,皆非凡品,今日过了此劫,定是否极泰来。”
紫胤真人叹道:“清修多年,如今反倒是要长老来宽慰贫道了。”
凝丹长老笑道:“我却知真人素来重qíng,爱重弟子,此番遭难,真人为人师者未能免俗,只因身在此山中啊!”
紫胤真人听罢想想这半日行止,确实是有些失了方寸,一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