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武守在他身边很犯愁。在恋爱这点上他还不如神尾有发言权,所了解的一切技巧都是纸上谈兵。有人说过男生失恋必定要喝酒,不过神尾目前没有任何麻醉自己的打算;也有人说男生失恋必然会寻死觅活,而神尾看上去也不像那种生无可恋死不足惜决心自绝于人民的反动分子;第三个论点是男生失恋之后往往不再相信爱qíng,这一条的正确xing姑且存疑,因为伊武没有询问神尾此时的爱qíng观,不是他没有机会,而是他不敢。
伊武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没用:最铁的哥们痛不yù生,而自己连他是否失恋都判断不出来。
这时候经验就很重要了。依伊武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有困难找学长,以前他们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都条件反she般给橘打电话,但是现在的qíng况橘是应该申请回避的,何况橘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和伊武半斤八两。这种时候就应该找个高手进行指点,如果来个还不如神尾的菜鸟做心理辅导,那不越帮越忙吗?
最后伊武打电话叫来的,是社科院的忍足侑士。
心理系原本就是社科院的一个分支,以前一直和中文,法律,外语,国政并称社科的五朵金花,直到神尾入学那年才分了出去,其中内幕不足为外人道也。很多人传说是由于心理长期以来受其他系的压迫忍无可忍自立门户,更有人说是心理领袖橘桔平愤而反击,把社科院长榊太郎堵在办公室里一通爆打的结果。如果说前者还有点可能后者纯粹就是瞎掰,且不说现在榊太郎还兼着心理院长的职务,光他那体形一站人高马大,只有他揍橘,绝没有橘扁他的份。
有这么一层关系,社科和心理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忍足接到伊武的求助电话,当即义不容辞赶到大二宿舍。此时神尾的渗析行为刚刚止住,正在坐在chuáng上拼命补充水分等待下一轮液化。
忍足进屋劈手先把神尾抱着的两升绿茶夺下来,晃dàng一下发现没有了,随手扔到屋子角落里,问伊武:“谁买的?”
伊武指指自己。
“笨蛋,这时候必须花他自己的钱,不然醒过来之后绝对不认账。”
神尾自打绿茶被夺了就直着两眼发呆,听忍足这么说他很不满,出声反驳:“我清醒得很。”
忍足瞄他一眼,回头继续教训伊武:“你看看,都开始说胡话了。”
神尾从chuáng上跳起来:“我没喝酒!”
忍足不屑一顾:“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酒……等等,你没喝?”狐疑地凑上去闻了闻,转头问伊武:“他连酒都没喝,你叫我来gān嘛?”
忍足接到伊武的电话内心其实非常高兴。好为人师是大部分人的特点,忍足本来就比周围的人大一岁,经常忍不住摆出副师道尊严的架子,奈何迹部根本不鸟他,手下的几个学弟也不怎么听话,想抖抖前辈威风都没机会。这一次伊武想到向他求助,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自尊心,顿时心中暗慡,发誓一定要帮神尾玉成好事。
不过神尾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忍足很迷糊。伊武在电话里没好意思说清楚,于是忍足只知道他受了打击,具体哪方面的打击则不得其解。幸好在压力普遍偏大的大学校园,传播八卦作为有效的减压方式一向很受同学喜爱。在从宿舍赶来的路上忍足已经听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有的说神尾从小养的一棵杏树突然穿越变成桃树了,有的说神尾花了一年时间打工买的杏被人吃光了,还有的说神尾学了这么久心理学终于发现自己变态,向伊武告白被拒。忍足原本倾向于第三种说法,进门之后看见伊武看自己的眼神虽然yīn沉却光明磊落不遮不掩,再看看神尾那种欠抽的模样立刻就明白这孩子不过是恋爱受挫——和三年前投湖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伊武问他:“依学长的意思阿明现在应该去喝酒?”
忍足叹息:“笨!喝酒是结束一段恋qíng的标志,神尾现在要放弃吗?要是还有希望那就赶快行动去,化压力为动力,多喝酒不如多喝醋!”
神尾喃喃自语:“吃醋算什么,我现在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呸。”忍足说,“拿出你的勇气来!没听说过吗?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忍足一只脚踏上椅子,意气风发。
“在本学长的指导下,神尾你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