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泽很糊涂:“那又怎么样?”
“生日!裕太的20岁生日!”观月咬牙,“我要掐准了时间,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祝贺。不管明天不二怎么费心准备他也肯定抢不过我,以他的作息时间现在早睡着了,绝对撑不倒12点,嗯哼哼哼……”
赤泽翻个白眼钻回被子。在他看来,连这个都惦记着和不二抢的观月……真是非常无聊。
柳泽一直在走廊上看天龙八部,这时候通红着眼睛兴高采烈进来,听见观月的计划便问:“你不担心裕太他你妈也睡了?”
观月一愣神,随即恢复了常态:“他睡不睡是他的事qíng。”言下之意:学长能惦记着问候生日就是天大的面子,我都为这熬夜了你还想怎么样?睡了觉也得给我起来!
赤泽心想裕太确实很倒霉,摊上了个比老妈还无微不至的学长。
柳泽又问:“他要是关机了呢?”
观月正在专心致志读秒准备拨号,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敢!”
话音一落,12点钟到了。
观月飞快地按下快捷键,酝酿一下qíng绪露出最慈祥的笑容,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等着听裕太怎么受宠若惊热泪盈眶,然后……一片寂静里大家都听到了那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沉默半分钟,417哄堂大笑。
观月沉着脸又给裕太他们屋的金田打电话,一样也是关机,再换别人,一个一个试下去,最后一个终于打通了,对方显然是被吵醒的,满心不慡地问:“谁呀!这么晚了嘛事?”
观月毫不客气吼了回去:“我是观月初!”
“观月学长……”那边的小毛头认出他的声音,立刻就软了。
观月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问:“裕太呢?叫他给我接电话!”
难怪观月生气,这学期开学后观月舍着自己的面子把裕太死说活说安排进了实验室。虽然是打杂,偶尔有突发qíng况也得全体人员到场。为此特地嘱咐过小师弟无论什么时候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今天打电话却找不到人,丢脸不要紧,万一真有事就麻烦了。
“裕太……他不在。”对面的小孩磕磕巴巴,“他出去了……”
观月声音登时又拔了个高度:“他夜不归宿?”
“不是不是,裕太平时很乖的,今天例外。他说明天是他生日,20岁就算大人了,所以今天跟我们屋的人出去狂欢庆祝。要不是我脚崴了我也想去,据说挺好玩的呢……”
如果这么样观月也就罢了,偏偏临挂电话电话的时候他又多问了一句:“裕太他们去哪,你知道么?”
小毛头说,裕太他们想去看新鲜,去了白堤路的沸点酒吧。
沸点酒吧,坐落于闹市学府区一条马路边,那里白天并不怎么繁华,夜晚才是那些人的活动时间。周围有立海大,医大,师大,中医大,理工大等数座高校,于是那一片的商业对象大都也是学生,最红火的就是网吧和酒吧。沸点算是里面的老资格,经常有校园乐队或者地下摇滚的人去那里演出,吸引不少叛逆青年。
但这并不是沸点出名的原因,它能在众多酒吧里脱颖而出无人不知,更大的原因是它的经营对象,很大一部分是同xing恋者。
这是一个不同xing向已经不再罕见的年代,但是仍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上地面。沸点给他们提供一个相对宽容的环境,而他们给沸点这个地方,添加了一抹更为神秘的色彩。
同xing恋是无害的,观月知道,但他仅仅是学术上知道而已。
他内心深处更大的恐惧是长久以来社会给予的偏颇评判。我们不能说观月歧视谁,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出柜,他绝不会报以异样的眼光。但是对这个群体他偏见甚重。听到裕太去了沸点的那一瞬间他眼前刷刷闪过无数场景,吸毒,斗殴,ròu体jiāo易,就没一件是好事。
“观月?”赤泽吃惊地坐起身,“这么晚了你gān吗去?”
“我得去找他!”观月跳下地,抓起衣服一边往头上套一边回答。裕太啊,你已经走到了危险的边缘,学长这是拉你一把,千万不能犯错误呀!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哪里找?再说门都锁了,你怎么出去!”
“我……”观月犹豫一下,决定不对他们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