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郑重表扬了一帮见义勇为的哥们,然后表示“违反校规的行为仍然不可原谅,你们都去cao场给我跑十圈。”义士们跑圈的时候不二担心得要死,手冢的左臂本来就被迹部伤过,今天木手那一下他避无可避,怕是后果不容乐观。
手冢晃动了几下胳膊给他看:“放心吧,没有问题。”
“呐,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不二嘟着嘴坐到他身边,托腮看那些苦命的孩子跑圈,突然笑了出来,“喂,手冢,太严格了吧。”
没有听到手冢的回答,不二疑惑地歪头:“呐?”
“不二,”手冢神色中有点自责,“我认为,我不是个合格的学生会长。”
“为什么这么想?”不二睁开眼睛,“今天的事qíng又不怪你。”
手冢轻叹了口气:“不光这件事qíng。”
chūn天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映得满世界暖暖的余晖,几只归巢的飞鸟忽然扇动着翅膀从天空中掠过。
“我希望我们的校园,是一个没有贫穷,黑暗,bào力的地方。”手冢说,“这是我加入学生会最根本的目标。但是现在,我发现,离这个目标还相当遥远……”
不二眨一下眼睛,恬静地微笑起来。
“手冢——笨蛋。”他说,“既然有目标,当然就是让你一步步达到的啊。”
即使目标还很遥远,总有实现的那一天吧。
辩论会
转眼就过了那一年的chūn天。
那一年的chūn天基本上没发生什么事,河清海晏,天下太平,顺便立海大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食堂照样难吃而无中毒,课程照样繁琐而没人学,学生照样无聊而骂学校,眼看第二学期的一半就要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有人却在浑噩中觉醒了。
“青chūn——对每个人只有一次。”306的中间,幸村正慷慨激昂地煽动大家,“当我们回首往事时,不应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应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们要说,我们的整个青chūn与全部jīng力,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柳一针见血打断了他的话:“你又想gān什么了?”
“丰富同学业余生活,提高大学生自身修养。”幸村正气凛然地回答。
“支持你。”306的人集体鼓掌,然后整齐划一地该做什么做什么。
反正只要幸村这么拔高,基本上就不会是什么正事。
幸村倒不是完全的没事找事。他继任邓研会会长以来,工作一向是滴水不漏稳扎稳打,却没作出什么新意。这不是他的错,试问一个政治协会的领头人谁敢搞创新?一句话都不能说错,不然搁三十年前这就是现行反革命,现在言论自由了,开会的时候被大家批评几句也是免不了的。
但要是安于现状走老路,那他也不叫幸村jīng市了。
幸村想举办个活动,最好是从来没有人弄过的活动,以显示他的与众不同;最好是能堂而皇之登大雅之堂的活动,以昭告邓研会的庄重地位;最好是以学院为单位的集体活动,以提高大家参加的积极xing。
根据他的经验,不管多么无聊的事qíng,只要扯上了集体荣誉感,必然会红红火火,打成一片。幸村这个主意已经酝酿了好久,不但为了在自己的社团工作中写上漂亮的一笔,更是为了让大家可以尽qíng展现自我,发泄怨气。自古以来民怒如同治水,堵不如疏,如果实行高压统治不给学生消耗jīng力的机会,等他们离开之日,就是用实际行动向学校复仇之时。相信大家只要毕业过的都能明白。
最后幸村定下来的,是面向大二,大三同学的校际辩论会。
辩论这个事物在立海由来已久。大学生都是读书人,除了个别身体实在占优势的,大多数都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于是在立海随处可见辩论正酣的人群。不过他们往往没有身为一名辩论者的自觉,而是把这种高贵的行为分裂成数种低俗的定义:和小贩们辩论,他们叫做讨价;和老师们辩论,他们叫做忽悠;和同学辩论,他们叫做找掐;和哥们辩论,他们叫做扯蛋;闲着没事跑论坛上跟不认识的人辩论,他们叫做拍砖。而且往往辩到最后感qíng战胜了理智,于是从辩论发展成搏击的也为数众多。
幸村看不上这种平民风格的斗嘴皮子,他想举办的辩论会是像国际大专辩论会那样的正式比赛,双方西装笔挺,皮鞋领带往两边一坐,张嘴就是对方辩友而不是你他妈的,互相问候到了祖宗十八代仍然彬彬有礼面带微笑,这气质,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