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几乎承载了他所有的幸福,沉重到他无法再承受的地步。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消退,眼前的男人也不再是那副傲慢的气势。曾经那些他不当一回事的甜蜜的点点滴滴,正在脑海中泊泊蔓延,使得他的意识开始发生混乱,回忆就像一阵风似的chuī走了他故作坚qiáng的姿态,只剩下了一层充满伤痕的皮囊。
麻衣正一头雾水,却因为映入眼帘的事物而怔在原地。
青峰大辉突然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捂住脑袋蹲了下来,无助地将脸埋入双膝,肩膀一个劲地颤抖。
“——!”
麻衣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此刻的青峰大辉像是个系线的人偶一样眼睛毫无机制,麻衣被吓坏了,她的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肩膀,他就如同积木一样的倒塌,被麻衣接入了怀中。
果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她连忙将求助的眼神递给了五月,五月被麻衣看得有点心虚,将视线撇向青峰大辉,她喃喃地说:“他有嗜睡症,有时会有这种猝倒的现象,等一会儿就好了。他总是忘记吃药。”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怀中昏迷的青峰大辉,麻衣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五月的神qíng仍然没有多么大的起伏,平静如水,与慌乱阵脚的麻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态度让麻衣产生了不慡,“你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他不是你的老公吗?他经常会这样晕倒吗?”
五月被麻衣的话激怒,眼睛蒙上了一层令人看不透的晦暗,声音也不带任何的余韵。
“我警告你,你什么都不懂就乱讲!”
“对,我是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想懂你这种平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麻衣从小就是这样的xing格,直来直去的讲话、做事,在很多方面都是出了名的执拗。
浮游在空中的五月的身体线条开始变得扭曲,她大幅度挥动着毫无存在感与重量的手臂。
“你明白我的心qíng吗?如果我和你一样激动的话,只会给自己平添痛苦啊!”五月呐喊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隐隐的哭腔,“你知道我每次都是以什么样的心qíng看着他晕倒吗?!你可以去接住他,我呢?!我就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你还让我怎么办,你还想让我怎么办?!你以为我不想去接住他吗,你以为我不担心他吗,你以为我想看着他痛苦吗?我不是为了这种事qíng才不去成佛的啊!!!”
爆发后的五月意识到自己好像激动过了头,她咬着牙喘息了一会儿,然后疲倦地微笑起来,苍白的肌肤又给她增添上了几分无力感,“呐,小麻衣。你觉得,死去的人和被留下的人,哪个更悲伤?”
看得出她想快速转身离开,却碍于空气的阻力,她只能缓慢将身体转动,向窗外飘了出去。
那飘渺的背影深深印在了麻衣的脑海里。
可恶,为什么自己会那样说呢,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可以控制自己行为的大人啊。
果然她永远都不会懂的吧——死去的人和被留下的人,哪个更悲伤?
麻衣难过地望着青峰大辉,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这句话几乎快要让她落下泪来。
(对不起啊,我不懂。)
睡梦中,青峰五月的音容笑貌依旧是那么活灵活现——青峰大辉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嗜睡症发作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并盖着被子,他潜意识的以为是良来过了。
习惯xing地抓了抓头发,他不经意地看了眼,一手血……
什么qíng况?!
他连忙又摸了下,发现确实在头发上沾了一些血液,不过量很少,摸了两下后就感觉不到了,只留下粘在手上的部分。
难道是他梦游摔倒了?他正满脸疑惑地起身下楼,很快便听到了从厨房传来的声响。
“良吗?”
他刚走进厨房,就看到了穿着围裙的莲沼麻衣,而且她下面还穿了五月的裤子。
这一幕才让他想起今天的事qíng,似乎这个女生进到家门后闯入了五月的屋子,然后拿着光剑大喊EX咖喱棒?
“啊,青峰君!”因为碎发不方便而挽成团子扎在头顶的麻衣走了过来,一脸的局促羞赧,“那个很抱歉,你头上的血……是因为枕在我的腿上……我今天刚到了生理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