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鲁莽之人却毫不理睬,喝道:“你这小子,鬼鬼祟祟,花言巧语,定是另有诡计!”
我闪过一掌,弯过左臂,肘尖往他腰间一撞,要他让路,那人也不闪避,只是哼一声,右掌仍然朝我肩头拍下。我肘尖撞到他腰间,却似毫无用处,仓促之间只得身形连换,避开肩上的掌力,往外逃去。
“小子有两手!”那人又叫一声,“哪里走!”
我们这说打间,已经来到一处光亮地儿,我一瞧他容貌,登时连叫倒霉倒霉倒霉!
这人须发戟张,神威凛凛,方脸粗眉,正是我多年没见的挂名老爹武三通,虽然多年没见,他倒好似一点儿没变,依稀看得出当年的疯癫鲁莽。先前那个也追了过来,气度儒雅,一副翩翩书生模样,不是朱子柳又是哪个。
见过倒霉的,没见过我这么倒霉的!武三通不知在哪儿晃dàng了这么久,怎么偏今儿让我遇到!真是出门没看huáng历!
几年没见,头一次见面就见到自己儿子在当贼,这打击太大了,我怕刺激到他又发疯,更怕他一疯把我bào打一顿,越加守着招式不敢亮招,因为朱子柳就在一旁,这凌波微步也不能用,顿时láng狈不堪,而武三通仍吆喝着出拳蹬脚,如霹雳凌厉,我忽然想起杨过的美女拳法,虽然看得不全,这时依着样子比划出来,也勉qiáng还上一两招。就听朱子柳笑一声,飞身一扑,宽大衣袖带着风声朝我脸上甩来,若被打中,估计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也顾不得隐藏甚麽,脚下一滑,左退右进,避开两人的进攻。
两人数十年苦练,功力深厚,联手与我相斗,我对他们的功夫也并非全部知晓,眼见他们下手无qíng,我也只得甩开招式——最多打完继续跑路就是。
等到武三通的一阳指使出来,我才觉得自己还没摸到一阳指的jīng髓,他来势虽缓,却所覆范围很广,我摸不清他到底要点哪一处,身后又有朱子柳,退不得,只得先下手为qiáng,往前一进,以掌力内功和全身体重,疾冲而去。武三通若是不让,多半要两败俱伤。
“好一招羝羊触藩,退不得!修文,你还不住手!”身后朱子柳忽然喝了一声,我闻言一愣,本能地仰头避开他抓我衣领的手,却不想脸上脸上一凉,蒙面布巾被人揭开了。
前面的武三通一听朱子柳的话,早将手指移开,我见形迹败露,也就老老实实缓行两步,卸了力道,讪笑一声,低头道:“爹,朱师叔……”
武三通神qíng激动,扑上来拉着我捏捏看看,热泪盈眶,我见状也有些被感染,道:“爹爹,多年不见,越加神勇啦!”神勇到差点一指灭了我。
武三通连道三声好,拍着我的肩膀道:“我的孩儿好本事,能在我和你师叔手下走这么多招!”朱子柳微微笑道:“确实不易。”我被抓了现形,忙谦虚道:“微末功夫,全赖师叔手下留qíng。”也亏他没一开始就和武三通联手,不然我肯定坚持不来这么长时间。
“只是不知你为何……”朱子柳晃了晃手里的布巾,又亮了亮手里的赃银。
我说他怎么来的慢,原来还捡了那二十两罪证。
武三通被他一提,又对我喝道:“大丈夫做事,要的是个光明磊落,你怎的做此行当!”
我被他吼得退了两步,低声道:“行走江湖,谁没个不妥当的时候。”小说里那么多走江湖的落魄时,都gān过这个,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背?
朱子柳拦住武三通,微笑劝道:“师兄莫气,修文自幼跟着郭大侠,耳提面命,岂能真做那盗贼之行,想来是遇到了难处。”
事事都是他说的,如今还得承他的qíng。腹诽归腹诽,这时候却只能略过杨过和绝qíng谷之事,将小蓝被人误伤之事说了一下。武三通大约已经听人说过小蓝是谁,这时一听也很着急,催我带他二人去看看。
我一边带路,一边问他们如何会在此处。
朱子柳徐徐道来,原来武三通疯病好了之后,遇到点苍渔隐,知道我和武敦儒在郭巨侠门下,就来襄阳找我们,到了却只见到武敦儒一人,几日前杨过和小龙女到了襄阳,说起曾在这附近见过我,武三通思子心切,便出来找看,朱子柳陪同,顺便迎迎他们的师叔,也就是那天竺神僧。说到这里,武三通大为高兴,说师叔一到,小蓝定能很快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