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尔离开凡多姆海恩宅后不久,呆在院子里的魔犬布鲁托发狂地仰天狂啸冲出了庭院,吐着地狱烈火烧毁着周遭的林木,它冲撞开了凡多姆海恩家仆人三人组的包围圈,一路向伦敦奔跑而去。
站在一片láng藉的院子里,穿戴整齐了的夏尔用脚碾灭糙地上布鲁多留下的一点红光,在他面前低头失落的家仆三人组默默无语。夏尔用他平静又稳重的语气对他们说道,“巴德鲁,梅琳,菲尼。听我的命令,杀了魔犬布鲁多。”
“少爷!那是布鲁多!”菲尼第一个大喊出声,对他而言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布鲁多虽然不是人类但也已经是凡多姆海恩家的一员了。少爷这样的命令,太残酷了。
“如果它还是原来的布鲁多的话。”夏尔的眼睛看向布鲁多逃离的方向,那里沿途都是火光,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魔犬。夏尔撇下嘴角,低缓地说到,“那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布鲁多了。它只是懂得破坏和毁灭的野shòu罢了。这就是受人控制太过愚蠢无能的结果。”
魔犬布鲁多虽然被驯养在凡多姆海恩家,但控制着魔犬的人终究是安吉拉。夏尔从一开始就明白魔犬所承认的主人也只有安吉拉。
“塞巴斯。看来我没能成功驯养它。”夏尔说的是自嘲的话,可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自嘲的意思。
站在夏尔身后的塞巴斯蒂安远远眺望着那边火光冲天的景象,同样对布鲁多类同背叛的作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只是平淡的带着他执事的职业化微笑,“我说过的少爷,训狗应该用ròu骨头而不是骨头饼gān。”
“啊。还以为他喜欢的呢。巴德鲁,你们三个听我的命令杀了布鲁多。不要质疑我的命令。”夏尔的眼中沉肃一片容不得他们说不。
回想起夏尔过去所做过的每一件事,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从未错过。生于黑暗的少年,独立于黑暗的少年,他是他们的少爷,亦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崇拜的对象也是他们想要守护的孩子。
从见面的时刻起,他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遵命。少爷。”
不再有所迟疑,他们带上枪支武器跑向马厩骑上马,遵从他们的少爷的命令奔向伦敦,去阻止在破坏一切的魔犬布鲁多。
“少爷,我们也该走了。”塞巴斯蒂安对夏尔说。
点点头,夏尔转身对留下来的管家田中老先生说道,“田中先生,就留下来守护这座宅子吧。像过去一样。”
一向憨憨的喜欢喝茶的老爷爷现在jīng神奕奕,人也显得英挺了,他是一位英国的老绅士,过去也是一位优秀的执事,他冲夏尔恭敬行礼,“少爷,尽管去吧。这里就jiāo给在下。我会在这里等着凡多姆海恩的主人回来。”
“那就拜托你了。”对于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田中先生,夏尔总是会多些耐心多些礼貌。
塞巴斯蒂安赶来了马车在夏尔面前停下,他跳下马车打开车门,等着夏尔上车,“少爷。”
夏尔迈上了踏板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田中先生又叫住了他,年迈的老先生对他说,“少爷,无论如何都请注意安全。塞巴斯蒂安也是。”
“啊。知道了。”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夏尔坐进马车。
关上车门,塞巴斯蒂安对田中先生安抚地笑了笑,“田中先生,我会保护少爷的安全。请不必担心。”
“务必要挂心。”田中先生说完让开了路,看着一身漆黑年轻俊美的执事赶着马车一路远去,他低叹了一口气拿下圆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镜片,“少爷,无论如何都要安全回来。”寄托着老人沉重担忧的话语最终只消散在他自己的耳畔。
马车一路奔跑,跑得急了有些颠簸,塞巴斯蒂安仰头看看已经西沉的太阳,天空染上了暮色的橙紫,天色晚了,而从凡多姆海恩家宅到伦敦就算骑着快马也要近两个小时。计算着魔犬布鲁多那庞大的身体和健壮的四肢,塞巴斯蒂安果断的停下马车打开车门,“少爷,失礼了。”
塞巴斯蒂安一把将夏尔打横抱在臂弯里,搂在胸前。
“怎么了?”夏尔也没挣扎,信任的把人身安全完全放在塞巴斯蒂安身上。
“坐马车怕是时间赶不上。少爷就请在我的臂弯里带上一些时间。”语毕,他抱着夏尔弃了蜿蜒向前的泥土路面转向森林。犹如漆黑的飞鸟,高傲于自由的风,穿越过丛杂的森林,疾掠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