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水晴川知道莫蓝一向不会夸大其词,不免担心。“当年的老国公,一等忠勇,虽武职出身,却得封国公号。如今经历了几十年,也衰弱了许多,还能翻起什么风làng么?谋害林夫人,辖制林姑娘的事,已经让我很是吃惊了。”
“的确吃惊。”莫蓝拿起册子,道:“贾琏到苏州后,除了去见林大人,还见了一个人,若兰套过话,说是贾政安排见的。”
“谁?”林如海不解,苏州,贾政能认识谁?
“这人是一个杀手!”莫萧接道:“武功不低,黑甲卫居然失手。”
“哦?”林如海摸着胡子,想起自己遇刺那些日子。
“那酒楼,贾琏前一日先去报了名号,第二日才得见。见面后,jiāo给那人一个信封,里面似乎是银票。不过,依照黑甲卫的描述,贾琏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莫蓝继续说道:“二弟秘密派人回去那里便探查,才知道,这酒楼是个中介组织,许多杀手在那挂了名号,由中间人介绍生意。没捉到人,不过打斗处捡到一枚铁银杏叶子,只回京后再派人去查时,这楼已经易主,做起了正常生意,看来,是被他们察觉了。”“我在苏州这般多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林如海吃了一惊:“官府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种组织,讲究的是兔子不吃窝边糙,设在苏州,便轻易不会接苏州或周边的生意,因此,反到宁静。除非酬劳相当可观,方铤而走险!”莫皓勋道。
“正是!”莫蓝道:“若非二弟心生怀疑命人跟了贾琏,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可以先放下,再说贾家,五年内秘密卖掉了七处农庄,间隔着在京郊购进十余处铁匠铺,两家鸽舍,不过均闲置,去年底还在联系铁匠铺,只过了年便没了消息。”
“对于富贵之家来说,农庄才是根基,这铁匠铺要来何用……”水晴川略一思索,忽地抬起头,敏感道:“不会是……”
“皇上先别轻易判断,事关重大,还是多重考虑为好。接下来,便是依据玉儿提供的线索,贾家有三分之一是秦家灭门凶手的可能xing,而如今唯一锁定的,是被百姓认出的那个忠顺王府的下人,现在是王府外院大管事常和。下个月,忠顺王府同贾家要结亲,我们不妨设想,是忠顺王府同贾家联手害了秦家,再由贾家冒充好人来收养秦可卿!那日玉儿在,我不好多作解释,也知道二弟定是怕玉儿恶心,只说了个大概。秦家当时惨遭灭门,一些女眷衣衫凌乱,是因为死前被侮rǔ,背上果然‘都’有花绣!”莫蓝特地qiáng调这个“都”字:“并且,这般的灭门案,从进门到最后,皆没有人听见,便是秦家再偏僻,也不该如此。因而,定是熟人作案,借着身份混入秦家内里,方有此可能!”
水晴川越听越冒冷汗,若当真是这么回事,贾家可是太yīn毒了!与之相比,似乎毒害亲女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莫萧道:“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其一,贾家与苏州杀手组织有联系,至于谁是中间人尚不清楚。其二,忠顺王府同贾政有极大的参与秦家灭门之嫌疑,可不止是三分之一。其三,据黑甲卫报,贾政明面上不关心朝政,暗地大量收买安cha心腹,前阵子那个金陵薛家的命案,便是他着贾雨村胡乱判的。另外,昨日贾政悄悄去了铁槛寺,暗卫跟到住持房间外,便没有办法再跟了,日后再探。”
“可惜贾雨村一身学问,到底也被污浊了!”林如海叹息。
“贾家在朝堂上本不入流,可行为却极不相称。弃农转铜铁、府中财物大出大入、不惜谋害亲女谋取林家丰厚家财、紧密联系朝中大臣、同忠顺王府与秦家又有瓜葛,再加上江南杀手的事,这些qíng况整合在一起,我觉得此刻,晴川你刚刚的想法与我定是一样的,贾家的行为绝对不是单纯的为了保住富贵,而是野心不小……”莫萧目光凛凛,对自己的猜测颇有信心。
“谋反!”水晴川掌心冷汗微微渗出,这般多年,铲除了不少意yù夺地图而夺天下的野心家,忠顺王府也是去年皇兄刚刚探出些端倪拉进视线,却独被贾家表面欺瞒过去,可见他们藏的多深!
“对!到底是什么在支持他们的野心?我猜,与秦家那被撬开的暗格很有关联。”莫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