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公既来了,便赶紧随咱家进宫,皇上可是等着呢!”夏守忠见贾政已接口谕,也不说什么事,转身就要走。
“慢、慢。”贾政忙上前一步止住他,抱拳悄声道:“还请公公提点。”
“这可真不好说,贾大人莫要为难咱家。”夏守忠死不吐口。
“这……”贾政本想打点下,摸遍了身上也没摸到银子。今日本是做新郎的,哪里用得到银子,连忙给一旁的小厮使眼色。
“贾大人不必忙,还是快些跟咱家入宫去吧!”夏守忠一再催促。
“也好!”贾政痛下决心:“求公公宽些时辰,这身衣袍实不敢入宫见驾,在下回去换了官服就来!”言语间,贾母已命人送来银票,忙塞到夏守忠手中。
“这个……政公所言也有道理。”夏守忠悄悄收起,道:“火莲教又生事端,竟然突袭京城,实是胆大包天!听闻皇上自打回了宫,便将以往邪教相关记载皆调出阅看!还有些为了所谓宝藏所牵扯的悬案疑案卷宗,几天未离养心殿。如今这可是第一道旨意,还请政公手脚快些,莫要触怒龙颜才是!”
“皇上怀疑火莲教的举动同地图的传言有关?”贾政心中一惊。
“这个咱家也就不知道了,政公快去换衣服吧!”夏守忠催促道。
“是!还不快些引了公公喝茶去!”贾政脑子木了,几乎晕厥,qiáng喝道,林之孝赶紧上前,低眉顺眼的引了戴权去内厅喝茶。贾政皱眉送走了人,赶紧抓过一旁的贾琏:“快去把珍儿叫来,去我的书房。”
“是!”贾琏被这突然的qíng况也弄的懵了,只听贾政又吩咐,赶紧去找。
贾政一路快步回了书房,叫来小厮服侍换上官府官帽。贾珍已气喘吁吁的到了,同样满脸严肃:“二叔,知道是什么事吗?”
“姓夏的那条老狐狸不肯细说,像是得了上面的叮嘱。”贾政系好领口的扣子,烦躁的抬手打发小厮出去,而后方小声道:“不过刚说什么有关宝藏地图所牵扯的悬案之事……”
贾珍看了看外面,悄声急切的问:“不会是秦家那事有什么发现?”
“我担心的便是这件事!最近小皇帝不知怎么又想起来,去俪景山之前便已责令大理寺重新调查呢。”对着镜子将官帽戴好,又整了整,方转过身叮嘱道:“你叫个可靠的去寿泽寺候着,机灵些,若是有不利消息传来,赶紧将石头挖了扔入山涧,几个知qíng的和尚也要灭口!对了,还要让老太太把东西毁了!”
“毁了?”贾珍小声惊呼道!
“你还想留给这些朝廷当证据吗?”贾政瞪了贾珍一眼。
“是是,那么,忠顺王府那边……”贾珍又问。
“你当忠顺王府是傻子?只怕这夏守忠刚出宫门,忠顺王爷就知道了!”贾政定了定心神,拎袍出了院子。
“老爷!”刚出门就听到一声轻唤,抬头看过去,却是因寡居身份不能出席婚典的李纨。
“你怎么出来了?”贾政看了看贾珍,贾珍会意,先走了。
“老爷!”李纨上前几步,有泪落下:“听说老爷要入宫,我实在心绪不宁。”
“事已至此,却没有法子了,你且记住,一旦传出不利的消息,想办法带着兰儿离开!”贾政很在意贾兰这个儿子。
“老爷……”李纨顾不得许多,哭着扑到贾政怀中。
“好了,到底是什么事,还不知道,我先去了!”贾政知道不能再耽搁,狠心推开李纨,大步走出了院子。
李纨哭着跑回院子,这一切皆被一个人看在眼里,是谁?薛宝钗。
她那日早已留心,明白贾政同李纨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今日她本在贾母屋子热闹着,忽闻这事,心思一动,叫莺儿想法子把这事告诉了怜双。自己则悄悄藏在李纨屋子外墙角,果然!李纨得知消息后,急匆匆赶了出来,直接去了贾政的书房,轻车熟路。宝钗不但确定了二人的关系,虽不敢接近,却远远亲眼见了二人拥抱,心底冷笑一声,姨爹果然是个假正经,连自己儿媳都偷。
这事她可没打算告诉王夫人,这可是大事!自己一个外戚姑娘在府上住着,哪管得了那么多!不过还得想想,说不定能利用一番。看看四周没人,从隐蔽处出来转身回去贾母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