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众人皆齐刷刷看向周瑞家的,很是吃惊。
“啊?!”周瑞家的到底慌了手脚,惊慌失措:“老太太,我……”转身“咕咚”跪在王夫人面前:“太太,你一定要救救我!太太!”
王夫人也慌了,却一脚抬起直揣在她胸口,骂道:“你自己做了没脸的恶事,如何来求我!……”
“我就知道是你!”邢夫人也顾不得是在贾母的屋子里,将手中茶碗狠命一摔,几乎是跳了起来直扑向王夫人。王夫人不曾防备,被邢夫人一手抓住发髻,一手抓在脸上,狠狠的摇晃,双目怒得通红,骂道:“你和猪油蒙了心的恶妇!凤姐可是你亲侄女、亲侄女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王夫人拼命挣脱:“你不要血口喷人!如何这般笃定就是我指使的!”忍着痛,将邢夫人的手拉掉,却又“啪”地挨了一个耳光。
“毒妇!恶妇!不要脸的婆娘!下三滥手段害我大房,怪不得你刚刚横拦竖挡的不让请大夫!我今日定要吃你的ròu方解恨!”邢夫人哪里肯放过,一手拉着王夫人的衣领,一手cao起饭桌上的菜盘,直狠狠扣在王夫人脸上,汤水蒙了一头一脸。
屋子里丫头婆子只嘴上劝,却不敢上前,这可是两个大主子,除了老太太,就是她们俩。皆跪着劝慰,胆子大的也只敢去抢邢夫人手中的盘子,却不敢碰到这俩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快快住手!”贾母气得掉了眼泪,大口喘气,颤抖着手指着她们二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鸳鸯琉璃等赶紧帮着顺气,一面苦劝二人。
“快!她要跑!”玻璃一眼看见周瑞家的趁乱悄悄起身往门口蹭,赶紧喊道。
“站住!”眼瞅着两眼红肿、满脸通红的凤姐从一旁门里冲了出来,手中拿着粗杆的jī毛掸子,追着周瑞家的打了过去。周瑞家的还没挪到门口,便见凤姐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吓的到处躲藏。凤姐一路打,一路骂,终于将周瑞家的bī到了死角里,倒握掸子,劈头盖脸狠狠打,打得她青紫满面,血痕瘆人,哀嚎连连,再也承受不住,大声喊是二太太吩咐的。
邢夫人一听,“嗷”一嗓子尖叫,跳上凳子,扑倒王夫人,骑在她身上打耳光扯头发,脱了鞋抽脸。说实在的,与其说是因为大房的后嗣,不如说是为自己出气!自打元chūn封了娘娘,王夫人愈加得寸进尺,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说,背地里还骂自己填房的身份,也配在她眼前出现等等。总之一个bào发户一般的娘,养出了一个爆发户一般的娘娘,今日不出气,还等何日!
李纨和静真跟着凤姐出来,见此qíng景也束手无策,静真想了想,过去陪着劝贾母。李纨眼珠一转,嘴边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后急切切得的过来劝架:“大太太,您消消气,有话好说!您就饶了二太太吧!”快步走到王夫人身边,貌似握着王夫人的手拉她躲开邢夫人起身,实则是只拉住却根本不用力。王夫人本就被邢夫人骑着打,一只手又被李纨拉住,没了阻挡,结结实实的被邢夫人打了一个痛快!
屋子里jī飞狗跳,女人们打成一团。贾母气翻了白眼,也无人搭理,静真没有了主意,急的鸳鸯只掐人中喊人。
“都给我住手!”一声厉喝,是贾政的声音。他与贾赦本在外院审了半日人,得了供词,打发婆子来拿周瑞家的。岂料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最后几个婆子没拿来人,却慌慌张张的请二位老爷去劝架。
一进门,贾赦二人鼻子都要气歪了,这哪里是国公府邸,竟比外面集市泼妇当街打架还要惨烈,贾蓉只看了一眼就躲出去了,他是忍不住笑。屋子里桌上地上一片láng藉,两位夫人打在一处,衣裳发髻乱糟糟,邢夫人手中还举着一只鞋。
贾政见贾母都吐了白沫,忙上前查看,抬手便给了鸳鸯一个耳光:“老太太气成这样,为何不早些报我!”
鸳鸯忙跪了,捂着脸哭。
“还有脸哭!快去叫人请王太医!”贾政喝道。
“是!二老爷!”鸳鸯不敢耽误,哭着跑了出去。
周瑞家的一头血,爬了过来不停磕头,哭道:“老爷我全招,我全都招了!是二太太!”周瑞家的抬手一直王夫人:“二太太要绝了大房的嗣,日后好让二房得世袭爵位!奴才本不敢做,奈何二太太的吩咐,奴才不得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