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开始被那二人诙谐幽默的表演逗的捧腹不已,可越到后来,笑声越少,都有几分不自在的jiāo换眼神。一直到最后,贾母那口闷气已经堵在胸口。她是多年的人jīng,这里面的qíng形若是看不出来,便白活了六十年!
两个女相公心里也纳闷,以往是越到后面笑声越多,为何这次反倒没了动静?拼出吃奶的力气,扮出各种丑态,将那二姑娘贪财好男色极尽粗俗的演出来,甚至还有些隐晦的荤话。
原来是梨阳那日问了爹娘后,便着手摆这个乱摊子,又跑到后院去找跟她八卦的老嬷嬷。一盅子甜腻软烂的蜂窝隔水蒸金栗泥,哄得开开心心,添油加醋的讲了不少夸张故事。不过梨阳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王子腾有两个妹妹,到底是不是这个王夫人呢?只怪爹娘都沉默,还以为他们是默认了呢,现在看来是不好意思说。
后来她跑去找二哥莫萧想办法,莫萧只道:“总归都是说书,两个人化成一个人也未尝不可!反正都是要出气,不妨就夸张了说,往混了说,只要主线对了,qíng节真假又能如何?”
梨阳顿觉茅塞顿开,执笔写下段子,反复修改。后经莫萧帮着梨阳想办法把段子传扬了出去,又做了许多手脚,让人追查不到太师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扩散开……
段子终了,女相公谢幕,屋子里面却静悄悄。前半段尚乐,这后半段怎么像是影she二太太?虽说都是虚构的,可倒是有些qíng节与前阵子的事不谋而合,待转头看过去时,王夫人脸面上青白相间,煞是好看。年纪大的如邢夫人,一下子想起来贾敏那会子被两家同时求,加上扣了黛玉钱物的事在那摆着,太明显了,当即斜眼瞄了王夫人一眼,忙拎起帕子掩饰上翘的嘴角。
黛玉只觉得有些熟悉,心中品了会子,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宝钗眼神悄然转到黛玉那里,思索一阵,忽而又转开了。
“女儿家生来gān净聪慧,都是无价之宝,心中哪里能有这般大怨恨,这段子不好不好!”宝玉是个喜欢女孩子的,品来品去觉得甚是不合心意,又见黛玉没笑,忙道:“只段子中那个甄家的外孙女,说是天仙一般的模样,倒叫我想起林妹妹呢,也是老祖宗的外孙女!”
宝玉这一言出,更是惹得在座人心里发毛。黛玉闻言装作不高兴,直侧过脸去不理他,贾母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忽而笑起来:“可不是,这说书就是要说的奇,荒唐,才有人听!这将军家的女儿,也是五六个婆子,三四个大丫头的伺候着,哪里就能送出东西去。又要做人家妾,这妾也是有脸的?亏她是将军之女,权当听笑话了吧!”
“是是是!还是老祖宗说的对!”凤姐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上前大声笑道:“说书的哪能当实话听,要不然这满天下都是飞檐走壁的侠客,到处都是出巡的皇帝爷了,明儿咱也出去撞上一个讨赏钱!”
“还不是你这辣子猴jīng猴jīng的,满屋子都被唬住了,偏你伶俐!”贾母笑骂道:“这两位相公说的很好,可要好好的赏!送了耳房吃酒罢。”
“谢老太太赏!只不过这酒今儿是没福气吃了,户部尚书马大人那边堂会,点着名的要听这个段子呢,这边结了尚要赶过去!”女相公忙道谢,从林之孝手里接过赏钱。
“啊……啊啊!”贾母一窒,这等丑事可是传扬打大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打发了下去。
“政儿媳妇回去礼佛吧。”贾母没来由的一句,王夫人讪讪的走了。
屋子里气氛尴尬,贾母推说身子不适,叫一伙女眷自去看戏,黛玉本不想去看戏,见宝玉一直腻着,怕这会子回了屋子又要被扰,便携了三chūn去了,宝钗忽而极热qíng挽了黛玉一同,口里叫的十分亲热。
“去叫二老爷来……”屋子里空了,贾母脸上霎时间没了笑容,吩咐道。
“是!”鸳鸯也觉察出不对,赶忙去请……
本是说书,可说着说着便不知怎么传成了真事,据说是当真有这事的。外界一时间各种追查到底是谁,把那些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猜来猜去便猜到了贾敏的身上,邢夫人和王夫人便成了嫌疑,不过邢夫人毕竟是小门户出来的填房,传了几日就没了,那也害的她每日里指桑骂槐,发泄闷气。而王夫人正好姐妹两个,娘家也是武职,又有贾家前阵子接林家姑娘入府一事,便被对号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