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疑。二哥哥,先皇那时也没能弄明白秦大人为何先救秦可卿。先假设,如果说秦可卿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是秦大人十分在意的,所以先救她,反而放弃了其它子女。可秦可卿唯一有特点的地方,就是背后的花绣,而这花绣,秦姓女子皆有,虽都不一样,却也没查出来有什么异常。”黛玉身着普通人家的女子装扮,蓝布衣裙,很是朴素,只这张俏脸,却无论如何低调不起来:“总之我始终认为秦可卿,不简单!而那个宝珠,说是从小侍候她的丫头,秦可卿不少的事,她应该多少知道些,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可那宝珠,虽是外头买的,却也打小是贾家奴,要是这样,恐怕探不出什么。”水溶拎起一张假面具,在背面弄了些水打湿,而后抖了抖,从额头至下颌,慢慢用手服帖的按在脸上,将细微的褶皱弄平。
忽地变了个面孔,使得黛玉看的一愣,而后道:“秦可卿有两个贴身的丫头,叫瑞珠的那个撞死了殉主,宝珠甘愿为义女替可卿守灵,可见平日里主仆关系不一般。若说是贾家授意,眼下已过了一年,棺木应该早已下葬,宝珠在这里守着牌位没有任何意义,她为何不回去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就怕秦可卿当真有秘密的话,那时候年纪太小,恐怕也不知道详细。”水溶将另一张假面具轻轻贴在黛玉的脸上。
凉丝丝的,像是贴了一层用水浸了的帕子,不过这水分很快便被面具吸收,变得同肌肤一般紧致,使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就像是直接碰在自己的脸上,很神奇。
“也许秦家出事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秦家出事的当口,秦大人便是不直说,也会暗示可卿一二,否则,便是救下了她,又有什么用?”黛玉拿出马车小柜中的梳妆匣子,打开左照右照,一张陌生的脸孔,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模样。
“贾家可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好端端的家庙,竟然对外开门,收香火钱。”扶着她下了马车,远远的可以看见铁槛寺的围墙,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还有和尚在门口摆了摊子给人看相,乱的可以。
“二哥哥的主意很好。”黛玉还在好奇的摸着自己的脸:“忽然潜入出现在她面前,一旦宝珠是贾家的人,便会惊动那府里,不如先试探一番。”
“走吧,待会子要小心。”水溶为她整理好披风,带上面纱,而后并肩向铁槛寺走去。他一早去宫中宝库里寻了刀枪不入的蝉翼宝甲,叫丫头给黛玉穿在了里面。
正殿里,不少附近的百姓来此拜佛,香烟缭绕,倒也热闹。佛像两边各坐了二十几个和尚,哼哼唧唧的不知念得什么经文,还有人在一旁虔诚的求着签子,案子后面的老和尚拿着对应的纸条详解。
水溶与黛玉带着两个同样乔装了的卫士,在正殿院子里转了转。
除了跟着他二人的几个卫士,其它便装的黑甲卫士也已不少混入寺内。绕过一处石龛,一个卫士貌似无意走了过来,快速在水溶耳边说了几句,水溶点点头,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站着一个貌似辈分不低的和尚,四十多岁的年纪,正看着园中小和尚往来忙碌。
“这位师傅,在下有礼了!不知师父怎么称呼?”水溶上前抱了抱拳。
“贫僧法号慧觉,施主有何吩咐?”这和尚双手合十施了礼,淡淡应道。
“我们兄妹是贾府宝珠姑娘的旧相识,想要见见姑娘,能否拜托师傅引见?”水溶将他引至一旁,低声道。
听到这一句,黛玉紧张坏了,二哥哥怎么也不想个别的法子,这这这,这也太直接了。
“这个……”慧觉言语间犹豫,上下打量了水溶一番,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什么权贵之家的模样,因而为难道:“宝珠姑娘可是宁国府的丫鬟,寺中亦做不得主,还请施主不要为难贫僧……”
“这个,在下当然知道。”水溶笑笑,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金锭子,悄悄塞在他手中:“因而不好惊动太多人,还请师傅行个方便。”
慧觉一见是金子,登时两眼放光,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这里,忙揣了进怀:“施主请稍候片刻,待小僧去稍作安排!”真是差一点就错过了,没想到这穿着普通的男子深藏不露,这般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