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水朝,因她不是主犯,最多会被判凌迟处死……这女人可是差点害得苗疆部落被朝廷灭掉……”黛玉道:“想必,这点子惩罚,首领大人也十分不解恨。”
“岂止是不解恨!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亲手送她上铜烙!”达音咬牙切齿,发自内心的恨道。只可惜她是朝钦犯,自己没有机会处置,否则……
“这样吧,这女人也只是个工具,比起设计的主谋,倒也算不得什么!……”黛玉沉吟道:“说起来,首领大人那日救我母于危难,我还没有好生感谢!虽说是二哥哥请您过来的,却也抹杀不了首领大人的功劳……”
“奴才惭愧!”听到这个,达音放下茶碗,跪倒在地。他的确惭愧,黛玉这言语已经相当给她留了面子。
“不如,这女人就jiāo给您带回苗疆处置,大人意下如何?”黛玉笑道:“全当我为母谢过首领大人!”
“啊?”达音当即愣了!郡主说要把这女人jiāo给自己处置!真的假的?可是出现了幻听?
“怎么?大人怀疑我做不得主?”黛玉嗓音一转。
“不不不!”达音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奴才谢过郡主的恩德!谢过郡主的恩德!”
“首领大人别忙,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在前面。”黛玉声音又至。
“奴才洗耳恭听!”达音恭恭敬敬的拜下。
“大人可以带人走,却要等到朝中结了贾家案子之后,她毕竟算是贾家的同党还有人证!”黛玉道:“话又说回来,大人为美色所诱、玩忽职守,导致蛊种遗失,不只害得我母假死,还差一点害了当今!当真论起来,可是灭族的大罪!”
“郡主……”卯蚩听得一个激灵!刚要求饶,却听黛玉又道:“好在大人你将功补过,并为朝廷效力,协助平叛,却是功劳!将功补过,也就罢了,这以后么……”
“奴才报效朝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奴才这条命就是皇上和王爷……还有郡主的!奴才以蛊神起誓,卯蚩部落永远听从王爷和郡主的召唤!”达音连连磕头,并以苗疆蛊神起誓!
“也没那么严重!”黛玉在御辇中拿帕子掩嘴笑道:“既如此,你便静等结案就是!必要的时候,还要作证协助审讯。”
“是!奴才记下了!奴才恭送郡主,奴才……”达音滔滔不绝的表达着敬意。面前御辇启动,缓缓离去。
“卯蚩大人,您这是……”宋兴尘拱手送御辇离去,寻到达音时,却见他还跪在那里,大冷的夜晚,额上却见了汗。
“哦……”达音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当真是凤神在世……当初在苏州时,只觉得这女孩子胆色过人,不惜以自己的血净咒救母。如今再看,却是我眼光浅薄了……过人的岂止是胆色……”
的确,黛玉将这女子的处置权送给卯蚩达音,一来算是给他些甜头,毕竟自打揭了蛊毒之后,无奈也好,真心也罢,达音便一直对朝廷效力,忠心耿耿。二来借此机会对他提出警示,再以恩惠宽恕之,是他心存感激,这第三么……黛玉身子转了个方向,将眼神转至辇内灯烛跳动的火光之上……这个女人被达音带回苗疆,下场比凌迟可要悲惨许多。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害过娘亲的人,她绝对不会愚善手软!
御辇停在王府内院门口,早有婆子丫头接了出来,争相扶着黛玉下辇,而后齐齐屈膝行礼。厚锦缎夹棉的小软轿早已烘得暖暖,上面黑红jiāo错的龙纹彰显着王府高贵的地位。
丫头打起帘子,黛玉被众星捧月一般护进轿子坐好,轿帘放下,隔了外面的寒气。管事的嬷嬷挥挥手,几个婆子轻车熟路的将轿子抬去归园。
这小套院本是水溶平日里起居之所,自打那次接黛玉来玩耍小住,里里外外皆改重新拾掇了变成她的专属,水溶也搬去了相邻的另外一间正房。只不过,黛玉不在时,他也忍不住悄悄溜过去,拥着她睡过的锦被香枕入眠,以解相思之苦……
“莫夫人此刻还不知道王爷要离开,不然,一定过来了。”雪雁一面从柜子里取衣裳,一面说道。
“二哥哥虽非伯母亲子,只这般多的年月朝夕相处,又是从小拉扯大的,早已同亲生母子无异。这全盘的计划先瞒着伯母,也是二哥哥的意思,待离开之后,再慢慢告知,否则,这两个月伯母恐寝食难安的忧虑。”黛玉挑拣出几件衣裳,叹了口气:“儿行千里母担忧,尤还是远征栖月,即使这样,也瞒不过多少时候,今晚拿下贾政和忠顺一党,大军出动南下,明日里京中必然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