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雪雁瞟了他一眼:“手下败将!”
“你你你……”卫若兰快被这个丫头气疯了。
听见还要比试,黛玉心惊ròu跳,不愿看了,扶着紫鹃摇摇去往贾敏的屋子。莫萧还想表现一番,不想黛玉没兴趣,好生遗憾,不过倒也能够集中注意力来指点,免得开小差。
贾敏的屋子,实则是原本林氏夫妇的起居卧室,就在林如海如今住着的屋子隔壁,同样一个两进的套间。贾敏过世后,林如海睹物思人,一度伤心yù绝,最后倒是黛玉从悲痛中缓了过来,吩咐下人收拾出隔壁另外的房间,让爹爹搬过去住了,只这屋子倒也从没有动过,已然保持着贾敏生前的模样。
屋子里很整齐,雪紫鹃认得梳妆台上那几个造型各异的首饰盒中,有一个比较旧的样式同贾母屋子里那个差不多,看来是夫人嫁妆里的,一直不舍得丢弃。
摸了摸娘亲的被子,轻轻将脸贴在上面,闭了眼睛,似乎还有娘的体温,黛玉脸儿蹭蹭的,俯在被子上搂了,思念贾敏,泪珠儿滚落。紫鹃亦是红了眼圈,陪着一处哭。
少顷,待qíng绪稳些了,黛玉擦了眼睛,坐在贾敏的梳妆台前,取出钥匙打开了桌上右手边那个小柜子。柜子里面是娘描的花样,边上竖着叠放着十几封信,那是娘的宝贝,都是外祖母寄来的信件。每次娘都要看上好多遍,然后小心收好,锁起来,告诉她,自己的娘想女儿了。不过也有时候看了信会哭,娘说她也想自己的娘了。
按照顺序,黛玉打开了第一封信,像是娘亲刚嫁过来时,里面除了一些套话,叮嘱的却是贾敏找时机要林如海收了琪嬷嬷做姨娘。她不禁皱了皱眉,又拿起第二封,看日子倒像是自己刚出生后不久,两封信时间相隔太久,以为拿错了,左翻右翻,确定的确是第二封了,便只好打开看。看遍全文,除了开头那几句“敏儿吾女,见字如面,一别数年,再不得相见,次次梦里想起敏儿,哭醒后去发现女儿不在身边……”之外,根本没有实质xing关心的内容。算起来,那时娘亲刚生下自己半年,又是早产,正是虚弱待调理身子的时候,那做娘的如何一句身子如何都没有问?
后面却变了味,信中大肆夸赞宝玉衔玉而诞,眉清目秀,不似凡人,意yù提亲。提亲?黛玉诧异,自己那时不过半岁,如何扯到这上来?不觉气愤!拿过第二封信,从内容看,娘已经拒绝了,而后便是外祖母诉说自己如何伤心,哀怨女儿大了不由娘等等,依旧没看出来真心的关怀。第三封,似乎娘亲并不为所动,因而外祖母便不再提这事,而是感叹世袭国公府外表荣华,家道艰难,比不得林家御盐显赫等等,甚至还有几次言辞间恐娘亲自带自己疏忽了服侍爹爹,竟接连催促娘亲收了琪嬷嬷做姨娘!……第七封、第八封……直到最后一封,方关心贾敏身体如何,是否用心调养,其实那时的贾敏已是病入膏肓,连信亦回不得了……
猛然间,黛玉哭着将所有信件全部摔在地上,她清楚的记得每次京城来信后娘都会很高兴的对自己说外祖母的思念,每次都把信笺小心的收起来放好,却原来,是娘亲自己骗自己,来安慰那颗受伤的心。这里每一封信的关心言语极其肤浅,每一封信里细细品来都没有外祖母所谓的真qíng!倒是隐晦的隐藏着一些意思,写的聪明,看起来甚是随意,实则极有目的。娘亲真是太可怜了!
俯在梳妆台上,黛玉放声痛哭,紫鹃吓坏了,劝解无果,忙出去叫人。未等紫鹃说完,莫萧早已飞奔进屋内,见此qíng形五脏六腑拧着疼,脚下地上散落诸多信笺,随意捡起一张,问道:“玉儿,怎么了?如何竟哭的如此伤心?”
黛玉抬起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信,挥手打落在地,双手捂着脸哭。
“玉儿,莫要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莫萧轻轻拉开她的手,抬起袖子帮她擦泪。
“二哥哥,娘,娘她好可怜!我还以为,外祖母当真是疼她的……”言罢,伏案又哭。哭的莫萧心乱如麻,蹲在地上将信捡起一页看了,不由得同样感叹这世间如何有这样虚伪的母亲!
林如海得了信,掀了被子起身便冲到隔壁间,把门口的紫鹃吓了一跳,老爷不是病重了么!
“玉儿,乖,快到爹爹这里来!”林如海看这一地láng籍,不明所以,呼唤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