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木特暂时打消了出征的念头,但也始终惦记着贵妃姐姐说的话,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所以在今年的木兰围场上,表现最是拼命骁勇,也最是出风头。乾隆爷很是高兴,大大的褒奖了一番。
当然,武领风骚的也不只有和卓氏,钮钴禄家的额驸丰升额、瓜尔佳家的额勒登保以及马佳家的和隆武,都是年纪轻轻、勇武过人。乾隆爷一看,我八旗子弟仍旧有出众儿郎,大清的铁骑依旧纵横无匹,更加坚定了兵出云贵的决心。只是他对杨应琚还有这样两个要求,一是少花钱,二是少用兵。不过可惜,云南的文臣武将早就立功心切,杨应琚也被chuī捧的有些飘飘然,万岁爷的圣谕还没下到呢,云南驻兵便已汹涌而出了。
乾隆三十一年七月,当腾越副将赵宏榜率兵出铁壁关,攻打缅甸地盘新街的时候,乾隆爷还一无所晓的坐在松鹤斋的不寿堂里,陪着老妈和一众妃嫔们唠嗑呢。
其中最显眼的,倒是那个没品没级、既不是宫女更加不是妃嫔的人。
“万岁爷,贤雅在家时也曾习字,只是照着知画比可就差远了。她竟是‘朱huáng米蔡、欧柳颜赵’,样样都练呢。”
贤雅是常贵人的闺名,含香抿唇一笑,还真是人如其名,既贤且雅。开口闭口皆是笔墨诗书,这是挤兑她真是个文盲呢,果然够雅;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奖陈知画,这是想要给自己男人献美呐,当真够贤。
只是……
乾隆爷面色不改,不浓不淡的回敬了两个字:“是吗?”
这些女人,只要转转眼珠他就知道她们什么打算,只要张张嘴他就知道她们藏着什么目的,而只要她们开始有所动作,哼,那准就是又一个yīn谋诡计。
只是有些手段,乾隆爷乐于中招;有些把戏,他却兴趣欠奉了。
比方说,这个陈知画。
陈知画羞涩一笑,臻首低垂间,堪堪露出一抹白色颈项,那qíng景,果然是楚楚动人、暗暗勾魂。“贤雅姐姐又取笑我了,我只是什么都学,什么都只得皮毛,哪比得上姐姐jīng通。在家的时候我爹就评价说,只有柳字,我写起来还有两份味道。”
说完飞速的朝万岁爷瞥了一眼,那表qíng传达的意思真是再明确不过,令含香不禁想到了二十一世纪各大选秀节目里那最为常见的一幕——主持人,我有才艺要展示!!!
可惜万岁爷却只冷冷的回了一个字:“哦!”
陈知画面色一晒,场面便有些冷。
不过好在,她不光有常贵人这个搭档,还有老佛爷那位背后灵。老太太轻咳两声,便轻启凤口了:“知画这个孩子呀,哀家是真心喜欢,她也个有心的。皇帝知道,这孩子平时练字,写的都是什么吗?”
老妈发话了,乾隆爷自然不能只一个音节了事,只好佯装出些许兴趣问道:“是什么?”
老太太神秘一笑,一招手,身后的桂嬷嬷就捧着一摞纸张有备而来了。
乾隆爷一看,也确实微微一怔。
陈知画见状急忙娇羞一笑,“皇上,知画的字不好,让您见笑,也rǔ没了您的作品,请皇上恕罪。”
桂嬷嬷捧着的,正是厚厚一本柳字楷体——《乐善堂全集》。
这乐善堂位于紫禁城里时原称西二所的重华宫内,也是乾隆爷少年时期的书房所在。《乐善堂全集》就是乾隆二年由武英殿雕梓发行的,叙述的是乾隆爷身为年轻皇子时的政治理想、生活qíng趣以及闲适恬淡的心境,而它的作者,也恰恰就是乾隆爷自己。
陈知画自然是有心的,她的心意,甚至是尽人皆知。万岁爷虽因为过去种种颇不待见她,但一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不好当众太过冷落;二也是因为人人都爱听好话、爱被人追捧者,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陈知画难得的把马匹拍对了地方。乾隆爷看她的神色,稍稍缓和了起来。
这点转折,又不知让几人拧了帕子,几人咬碎银牙。可面子上,还得奉承着、恭维着、应和着。没办法,谁让人家背后的来头大呢!
含香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她早就知道陈知画的本事大,不然也不会在原剧里将一众NPC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别说琴棋书画,就是油盐酱醋她也能给你侃得头头是道,人家海宁陈家,可就是冲着后宫里的位子来的!不过,陈知画纵然再出众,乾隆爷也不会碰她,这点信心,含香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