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坐在chuáng边,把她受了伤的那只脚抬了起来,确实没流几滴血,想是瓷片在上面划过,连碎渣都没留。他把玲珑的小足举到唇边,张嘴允了两下,绿柔极有眼神的端来盆盂供他吐出血渍,随即轻轻的涂上药膏,裹上纱布。
含香冷静下来,看着他的动作,心底又是委屈,眼泪便簌簌掉了下来。
“弄疼你了?”乾隆赶忙冲那包扎完毕的伤口chuī了chuī,可那眼泪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小脸湿漉漉,很快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他叹了口气,把那纤秀的身子搂在怀里,抚慰道:“以后再怎么生朕的气,都不许伤到自己,这是圣旨,记住没有?”
“你太坏了,你,你真是太坏了!”委屈的时候反而想不起骂什么好,翻来覆去就只剩了这一个词儿。
“好好好,”乾隆一迭声认错:“朕太坏了,都是朕的错,朕真是太坏了!”
“你怎么能,你,你怎么能……”含香咬咬下唇,还是没能把控诉说出口。
乾隆盯着她的眼睛,有些神色不明,“东西十二宫,不论朕以前留宿哪里,招哪个侍寝,你何曾有过这般反应?”
反应啊?她当然有。
她会撒娇,会装痴憨,她的戏路很明确,尺度拿捏的刚刚好,何曾如现在这般,气急败坏?
含香不得不承认,一只朱钗,一条手帕,一盒胭脂,自己用的久了都会生感qíng,何况是一个男人。
她来这儿已经一年多了,便是成为乾隆爷的容嫔,也已经整整一年。这个睡在她枕头边的男人,这个跟她巫山云雨共赴的男人,这个把她捧在掌心上宠着的男人,她已经没法仅仅用演戏来安慰自己,没法只当他是观众,只当他是主子,只当他是她要刻意讨好的皇帝。
现在,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可能,可能是以前,宝月楼离着东西十二宫远,我没有,没有这么深刻的意识到过。”她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是吗?”万岁爷的口气里透着明显的不信。
“小东西,”他张嘴轻咬着她的下巴,带着点狠劲儿,又喜悦的说:“若不是朕这么刺激你,你又何时才会摘下这恼人的面具。”
故意刺激我?!
含香背毛一竖,立马就想发作,但是,等等……
“面,面具是什么意思?”差点炸毛的小妞儿立马一脸懵懂的问道,脸带着无辜的笑意,“皇上,含香不懂。”
哼,还打算装!
乾隆爷捏着她jīng巧的下巴,哼笑道:“刚才那只发怒的小野猫哪去了?什么皇上我汉语不好,什么皇上你说的我都不懂,什么令妃姐姐说、皇后娘娘说……”
乾隆爷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起来,“小东西,是不是打翻醋坛子了?”
含香听得胆战心惊,正等着他跟自己算总账呢,忽听他换了话题,下意识就翻着白眼否认:“谁打翻醋坛子了,我才没有呢,我不稀罕,我……”
吐吐舌头,坏了,露馅了!白装了一年多的乖巧娇憨啊!T_T
“小东西,”乾隆爷裹得更紧了些,嘴唇轻蹭着她的,“你喜欢扮什么角色朕都不管,只要你心里有朕就行。”
有吗?
含香讷讷的想,大概可能或许差不离,有那么一点点……她在心底偷偷比量着,对,就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可是……戏呀,这么久都白演了!T_T
人家是谁啊,九五至尊啊,皇太后的亲儿子啊,十二岁就混紫禁城的啊,我怎么就上了琼瑶奶奶的当,认为他宫斗级数不如自己,巴巴的打算在他眼皮底下蒙混过关呢。
现在惨了吧?被当面拆穿了吧?演不下去了吧?
含香瘪瘪嘴,略带不安的问他:“你,不生气吗?”
乾隆哼笑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也不生气了?”
含香眼珠一转,不行,一码归一码,“我得跟你约法三章,唔,不对,一章!”
乾隆爷饶有兴味的挑挑眉。
“我不管东西十二宫怎么样,反正在我的宝月楼,你不许碰别的女人,”含香揪着他的衣领,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咬你一口的架势,“你是我男人,在这儿,你就只是我男人!”
乾隆拧腰翻身,压下去就想吻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