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妖?!”俞巍吓得跌坐在了地上,颤抖不止。
白衣人没有在意这句不敬,而是慢慢地开口道,“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要照顾你的女儿。你记住,你的女儿若不能安然地度过十七岁,你所在的人间,便会有一场浩劫。”说罢,轻然一挥手,一片祥云载着俞巍缓缓地向下落去,落到了俞府大宅,俞中书静躺在自己的卧室里。
满眼的黑暗似乎刚刚的事qíng没有发生过一样,俞中书尝试着睁开眼睛,柔和的烛光照亮了自家的房顶,他缓缓地坐起身来。坐在圆桌边的丫鬟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桌上的茶杯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的。
“小翠。”俞中书一边穿鞋,一边喊着那偷懒的丫鬟。
“啊?!”小翠立刻站了起来,一看是老爷醒了,兴奋地喊道,“老爷!你醒了!刚刚你突然晕了过去,都吓死我们了!夫人走了,老爷要是再有什么不测,我们该怎么办呐!小姐还那么小。”
“我记得应该在夫人房间陪她,怎么会在这里?”中书皱了皱眉,回忆道。
“下午请来的郎中说您伤心过度,需要休息。俞伯就和几个家丁将您抬回了房间,让我们轮流看着您。”小翠老老实实地和中书报备。
俞中书穿好鞋子,微微整理了下衣服,问道,“夫人呢?”
“还在房间里呢!老爷突然昏迷,我们做下人的,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主子的尸体,还好,您醒了。”小翠摸了摸脑袋,没心没肺地说着。
“呵呵…”俞巍扶着chuáng沿,苦笑着,“她果然,如此绝qíng。宁愿服毒,都不愿陪我终老…”
小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站在一边,没再接话。
“也罢,”俞巍叹了口气,对小翠说道,“通知俞伯,找人把棺木和牌位给做了。叫芹嫂给我做份晚饭,送到我房里来。顺便帮我把刚刚迟到的大夫请过来,让他直接去夫人的房间。”
小翠有些不解,cha嘴道,“可是夫人已经…”
“即使她死了,我也要知道是什么要了她的命!”俞巍一掌拍向chuáng沿,有些严肃地说道。
“是,老爷。”小翠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走出了房间。
俞巍起身出房,慢慢地走进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是俞夫人——束岑蓉的房间。束岑蓉嫁给他,是为了所谓的恩qíng,当年他把她从江湖恩怨里拉了出来,她嫁给他以为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而时间告诉她,她做不到。于是俞巍给了她足够的空间,腾出一间空房给她。她若愿意,随时可以和他在一起,她若不愿,他亦不勉qiáng。
他点起了蜡烛,看着chuáng榻上熟悉的面孔,回忆起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种种过往,心里忍不住的酸楚。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他环顾着四周,梳妆台的正中,压着一封信。他走了过去,拿起信,署着他的名,他抽出信纸,读了起来。
俞巍吾夫:
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有好几次,我想忘记她,于是我走进了你的房间,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可是每一次与你的接触,都让我不由地加深对她的思念,与她的过往像□□一样吞噬着我,我痛苦、挣扎,可是我没有办法。
你给了我最简单的生活,我真的谢谢你。我以为,从遇见你开始,我便把过去所有的恩怨qíng仇都给放下了,现在看来,我是注定要负你了。
自我知道,我有了你的身孕,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快乐过,真心过。这孩子,本该是你与我的幸福。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不知道是这个孩子让我对她产生了愧疚,还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彻底忘记她。自从怀了这孩子,我每晚都会梦见她,她坠入悬崖那一刻,她笑地那么纯粹,那么gān净。她不想让我有任何的压力,我还记得,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忘了我,好好活下去。’为了这句话,为了她,我尝试活下来。可我每每想起她的笑脸,我都没有办法平静。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那道伤疤,对我来说,尤为难忘。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过这样的伤疤,虽然我不希望我会是,但是现在看起来,恐怕我要对不起你了。
三年前,我与月影宗的人有过一些jiāo往,我付出了一些代价和当时宗主换取了一些穿肠剧毒。本想用在师姐身上,还没用上,她就这样走了,没想到多年后,我会用在自己身上。她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即使我步步相bī,恨不得她死,她对我好的心,还是从来没有变过。她是为我死的,而我当时却没有勇气下去陪她。三年了,我活得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