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阳凶狠地看着宫人,两个宫人不禁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她们从来没有看过公主这样,便低下了头,应诺道。一个宫人刚准备走出去,另一个宫人目光始终停留在屋内那个陌生人的身上身上,她一时没忍住,问道,“公主,这个人是…”
“休要多言!快去!”宋朝阳突然发怒打断了她。
“可是,宫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很有可能是刺客啊!”宫人忍不住顶撞宋朝阳,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刺客?呵呵,是来取我xing命的吗?!”宋朝阳突然抱紧了眼前的人,语气冰冷地像深冬的寒冰一般,“她是不会杀我的,但如果你们不去的话,我将化为‘刺客’,要你们的命!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这有别人,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请过御医!”
朝阳咬牙切齿地说道,两个宫人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着实吓了一跳。她们印象中的朝阳公主,是一个体弱多病,温润善良的人,也从来不会要求过她们做什么。她们从她被封公主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她并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平时与她们相处,都是以礼相待,很多事qíng自己能做的绝对不会让她们去做,可现在,却为了一个可能是刺客的人威胁她们。这是第一次,不过她们心里也明白,主子始终是主子,再理谦的主子也是会有主子的脾气的。宫人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应诺,便向御医的方向奔去。
“瓦尼姐,我不会再失去你了!绝对不会!”宋朝阳紧紧抱着她,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使她温暖起来。
时间是个微妙的东西,在你有意识的时候,它像没动过一般,在你没意识的时候,它却溜得无声无息。宋朝阳好不容易感觉身边的人有了一些温度了,一大片yīn影将她从这个‘陌生人’的身上脱离了出来。她转过头去,御医正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着礼,她想也没想放下了‘她’,一把拉过御医将他拉到‘束汶翎’的面前,命令道:“救活她!不然你死!”
“是!是!”御医的身体被朝阳压得很低,他也没有想太多,直接蹲了下来,拿出细线为‘束汶翎’诊脉。‘她’的脉象让御医不由得眉头紧蹙,脉象平稳,却又不似正常人一般,脉息极其缓慢,像是进入沉眠中的一般。
“到底怎么样了?!”宋朝阳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脉象平稳,不像是有任何伤病的迹象,但脉搏极其缓慢,像是劳累过度后的沉眠。”御医解开红线,照实回覆。
朝阳的表qíng有所缓和,不似刚才那番紧张凶狠,“那她何时才会醒?”
御医谨慎地把手放在‘束汶翎’的鼻前,探试着‘她’鼻息的频率。不快不慢,频次较为稳定。他紧张地收回手,生怕碰到眼前人的身体而遭到身后朝阳公主的惩罚。
“气息平稳,须得充分休眠,臣这里有些助睡眠的香,两副过后,她应该就能得到饱眠。”御医边说边从医药箱里拿了两副huáng绿色的盘香递给了宋朝阳,接着说道,“公主请宽心,您朋友没事。”
朝阳微笑地点了点头,刚才的紧张怒气瞬间消散,两个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见识过刚刚愤怒的公主,这一刻和蔼的宋朝阳对她们来说更值得害怕,因为她们不知道,她们的主子下一次发怒会为了什么,又会如何对她们。
阳光照进朝阳寝宫,四处扩散着希望的气息,天空晴朗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与此同时,同一片天空下的文槡国,却四处弥散着绝望与束缚的味道。
一身黑缎锦绣龙纹长袍的张饶上站在文槡禁地里,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新宠:一只拥有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绿色瞳孔的黑猫。那种黑猫慵懒地躺在张饶上的怀里,小小的它,似乎寄生在张饶上身上一样,对他充满了依赖。
“你说,神树,还活着吗?”看着一夜之间堆起的‘石山’,张饶上yīn阳怪气地对着黑猫言语,黑猫双眼微睁,醉酒一般懒散地摇了摇头。
张饶上慢慢地走向石堆,石头密密麻麻地堆在神树原来矗立的地方,显然石山并没有神树高大,根本没有办法遮住禁地上空的阳光,温暖的阳光照在张饶上的身上,显得十分怪异。他面对面地贴着石山停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正下方,树叶茧里的蛛丝不正常地疾速跳动着,挣扎着想要冲破包裹在外的树叶,却没有成功,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可那一瞬间急剧的跳动,足以让张饶上感知。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般,他虚着眼,蹲下了身子,将手贴在地面上。手掌上微小的蛛丝血脉,一点点地扎进了土里。“嘭!嘭!”蛛丝撞上了无形阻碍,迅速弹了回来。张饶上一惊,闭上了眼睛,通过树叶茧里的蛛丝来感知地下的qíng况。泥土下面,神树包裹成一个巨大的树叶茧,树叶茧的里面,束汶翎带着张饶上几天前she入的蛛丝,静静地躺在一个小的树叶茧里。两个树叶茧周身混杂着五光十色的气体网盾,那是神树休眠时才能汇聚出的光束结界,结界与地底泥土融合,却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无论是汶翎体内的蛛丝,还是神树顶上张饶上释放的蛛丝,都无法突破此结界。结界坚硬而又厚实,却又无声无息,隐隐地融在地底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