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罢,huáng敬之请子衣和君然单独到偏厅谈话。
“老朽也曾为潇副使卜了一卦,其中竟也得一‘jī’字,莫非副使晓得千百年后卦机上的‘jī’字为何意?可否为老朽解惑一二?”
子衣心中一叹,起身要了一副地图,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公jī形状的图来,jiāo给huáng敬之,自己则默然不语。
huáng敬之大惊:“潇副使是说,我中央天国之国土,到了千百年后,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公jī形状的范围?南越诸地呢?海上琉俅呢?北面西面辽阔的土地呢?”
子衣羞愧不语。中国的土地,从清朝初年时,康熙打不赢沙俄,割掉了碎叶河等地,将中国的地图变成了一片桑叶,接着闭关锁国。而只比康熙小了十几岁的同时代的彼得大帝,同西欧打了败仗,不仅没有闭关锁国,反而派人到西欧学习,将俄罗斯改造成一个qiáng盛的帝国,并因此在世界历史上赫赫有名,而康熙呢,也只被中国人自己津津乐道,说什么康雍乾盛世,而这三朝的社会生产力和社会财富合起来,还不到明朝灭亡时的一半,这也算盛世?哪有盛世还不及一个灭亡时的景况?顶多只能算安定罢了。哪知后世更是腐朽,到了清朝晚期则将土地割让殆尽,桑叶图不仅尽被日本蚕咬得窟窟窿窿,更被四方列qiáng围剿得几乎亡国灭种。到最后,能够保得一个公jī形状,已是十分不易,让整个华夏民族脱离了灭种的危险。
huáng敬之一叹:“唉,也罢,至少没有亡国灭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兴许日后还有复兴之时。”转而又道,“老朽请潇副使来单独一谈,实因老朽为副使卜过一卦。卦相显示,副使切不可西行,一旦向西,大凶。然副使命中或许有贵人,或可化险为夷。”
子衣心脏突突直跳,huáng老先生的卦相与王远知道长的批命,如出一辙,只怕前途果真凶险。幸而自己现在不用西去长安,那几个同僚听说在往长安途中,忽然惊了马,有几个便折了腿,差点掉下悬崖,若自己随行,只怕已经命丧于此了。
子衣向钱老爷告辞时,罗三见君然立在子衣身后两步远处,便有心搭讪。自己在襄阳时就听闻卓家小院有个美人,却很少出门,如今一见,果然是美若天仙,立时色动,只恨自己当日怎么就放过了此等绝色。眼见席间那天仙对子衣含qíng脉脉,每每饮酒毕,就赶紧为子衣添菜,生怕他酒多伤了身,钱小姐敬酒时,那美人嗔了一眼,当真是西施捧心,虽怒却是风韵别样,清丽可人,罗三当时就失了魂。
酒宴间,罗三时不时地瞄瞄君然,一面瞟一面不停地饮酒,偶尔碰上钱林那小鬼的眼睛,满是鄙夷之色,罗三倒是蛮不在乎。目下喝了酒,壮了色胆,脑子一热,也不管那美人是什么副使的未婚妻了,罗三咽了口唾沫,厚了脸准备凑上去搭讪君然,看能不能把这美人弄到手,嘿嘿,那才叫销魂!
罗三的口水已忍不住溢出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然,君然却只望着正与钱老爷话别的子衣,丝毫没注意到罗三这个色鬼。罗三刚张了口,叫了声“卓――”,便再也发不出声,只觉脖颈下凉凉的,乃是一把出鞘三分之一的剑锋,正抵住他的喉咙。方华冷冷地立在一旁,只将剑抵着他,却是看也不看罗三一眼。
子衣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一望,见罗三正对君然垂涎三尺,心中立时怒火冲天,他竟然想打君然的主意!混蛋,我岂能容忍别人碰我的君然?当下皱了皱眉,回身拉了君然到自己身边来,又狠狠瞪了罗三一眼。
君然柔柔一笑,望着子衣,始终未斜罗三一眼,就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她眼里只有她的呆子,何况,这个呆子还在为自己吃醋。
罗三不甘心,打了个酒嗝儿,仗着自家妹子红玉与子衣的关系,料想子衣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便大着胆子又往前迈了一步,却觉胯下也一凉,脖子上竟有些疼,伸手一抹,有一绺细细的血痕。方华在酒宴上就见这委琐之徒盯着君然,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心中十分厌恶,不料果然是色胆包天,拿剑横在他脖子上,却依然犯贱,自己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就给他一点教训。
罗三一惊,酒醒了大半,只胯下仍然发凉,只听王猛在他耳边道:“你这等色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是滚去jì院鬼混罢!你若是继续打卓小姐的主意,哼,看在罗小姐的面子上,我就只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