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姬怒道:“没瞧见这里挤么?你二人为何不换别处躲藏?”
阿黛莎咬了牙道:“这chuáng是你家的么?如何你藏得我们就藏不得?”
婉清好不容易稳住被挤得几乎向后倾倒的身形,没好气道:“几位大小姐,再挤下去chuáng都要翻了,莫若我们直接出去见李世民罢了。”
君然担忧地望了望chuáng下挤成一团的众位美人,低声道:“诸位且忍一忍,看李世民如何打算。”
“嘘!你们再嚷嚷,小心被发现了只怕一个都走不掉!”秀芳两手分别捂了蜜姬和阿黛莎两人的唇,皱了眉细听外面的动静。
李世民略略一惊,目光扫过王猛身后子衣营帐的门帘,见那里直直垂下纹丝不动, 洒然笑道:“快快请起。”
“禀太子殿下,张将军命末将前来告罪,李将军现下酒醉已深,恐有失礼,未能再陪殿下及诸将庆宴,已先行告退!”
李世民呵呵一笑,平和地挥了挥手,王猛随即辞谢转身复命去了。
李世民在篝火旁立了一会儿,身后长孙无忌表qíng复杂地望着王猛的身影远去,又悄悄溜了一眼李世民,却望见那人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映着篝火分外的明晰,心下一沉,那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
李世民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身后几人,语气轻淡地道:“我们进去罢。”
有几个男子的脚步声进来了。chuáng下六美立时噤声屏气,细细倾听。
“子衣,子衣!”李世民轻唤两声。
“殿下,潇大人服了药已然熟睡。”
李世民微一皱眉,长孙无忌忙接着道:“按殿下吩咐,下药极轻,只会让潇大人沉睡到长安。”
李世民双手负后,在子衣chuáng前踱了两步,长孙无忌小心地道:“臣等先行退下了。”
“长孙无忌!”李世民面带愠色,低声喝道。
“无忌在。”长孙无忌慌忙应声。
“你当本王果真如此龌龊么!”
“无忌不敢!”
“本王既要纳子衣为妃,自当颁书天下,岂会行此不耻之事?”
众美吃了一惊,李世民果然已知晓子衣身份!蜜姬和红玉几未惊呼出声,只赶忙捂紧自己的嘴巴。君然与婉清相对苦笑无言,阿黛莎则已呆住,虽被秀芳死死捂住,仍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身边诸美,似想求证自己刚刚是否听错了:子衣难不成是女的?
“无忌知罪,殿下深明大义。”
李世民轻叹一声:“趁今夜诸将欢饮子衣熟睡,尔等即刻启程将她送入天策府。”
“是。”
李世民扫了一眼躬身低头的长孙无忌,淡然道:“我大唐既可容得下两位太子正妃,日后自也可容得下东西两宫皇后。无忌,今夜之事就jiāo由你亲手去办,本王要子衣半根毫毛都不可少。”
长孙无忌心头一凛,忙应声接了。那人既然要自己亲手办理,自是摆明了要告诉自己,若子衣有任何差池,则必是自己所为!罢了,听天由命罢。
李世民转身望着熟睡中的子衣,忧心道:“卓君然可有消息?”
chuáng下众美立时将目光转向君然,君然秀容依旧淡定,只暗暗握紧了袖中的火竹。
那两个贴身武士愧声回道:“禀殿下,尚未寻到。”
“也罢,本王自有法子让她绝了念头。其她几人如何?”
“大食商队进城后入住万国驿馆,一直未曾入宫朝见圣上,蜜姬公主入城前便已失去踪影,现正在找寻。另有钱府公子钱林暗中随罗府一起来长安,当是为钱家的案子来寻潇大人帮助。”
“哦,钱家的案子如何了?”
“洛阳令尹为子报仇心切,捉了几名突厥人,一口咬定欧阳府里通敌国刺探洛阳军qíng,已上报至长安要将欧阳父子问斩,并将欧阳府家产全数抄没充公。因钱府与欧阳府有姻亲,钱员外也已下狱审问。”
李世民一笑:“无忌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道:“欧阳府在洛阳欺男霸女,早已是怨声载道,那家的不肖子更是地痞恶霸一个,如今娶了钱雨琴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懂怜惜,却日日在烟花柳巷鬼混,为了个青楼歌jì争风斗气,与令尹公子大打出手,以至弄出人命来,更害得自家家破人亡,倒也是报应。只洛阳令尹虽为洛阳城除去一害,然其公报私仇之心,于qíng可原,于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