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喜欢你有错吗?连我这样一个她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在爱恋着你!你倒是告诉我,她有伤害过你吗?有让你感到为难过吗?有让你在众人面前难堪过吗?有让你抬不起头吗?即使你觉得这样的感qíng让你无法接受,你就有权去伤害一个从未想过伤害别人的人吗?”
梅咬紧了唇,那双夜一般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冲动的感qíng使得她几乎抑制不住,愤怒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你能想象一个人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苦都闷在心里,只静静地守在一角独自落泪的qíng景吗?你能想象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子衣一个人在街道上转到天亮吗?你能想象一个人在压抑不住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时,她所能做的仅仅是呆坐在曾经的地方,宁愿在空气里捕捉那个人遗留的气息也不去靠近那个人所在的一切场所吗?你可以做到把对一个人的爱恋和思念都深埋在心底,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和秘密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大颗大颗的泪珠如断了线的风筝似地挣脱Rose的眼窝,打湿了那白色的公主裙胸前的领襟,瘦弱纤细的身姿亦在微微颤抖,轻轻啜泣着。
“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怕带给你任何的麻烦,任何的困扰,任何的伤害!她想保护你,想让你生活的开心,可你居然一直伤害她到现在!”
“子衣……”Rose再控制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抽泣不止,“子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恨我?子衣……”
“你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迟了吗?Rose,你走吧,不要再伤害子衣了。” 梅哽咽着侧过头去低低回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泪水早已布满了脸颊,Rose闭上了眼睛,却仍然止不住汹涌的心伤与悲泣:“是,我一直在伤害子衣,可子衣现在得到了宁静,而我呢?在我喝茶的时候,在我写字的时候,在我走路的时候……无论我做什么仿佛她的身影都藏在我心里,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我。我拼命地想抹去她的影子,想忘记她,故意地伤害她,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得到心灵的平静了,可结果呢?甚至我和男友在一起的时候,在我第一次被男孩吻的时候,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却不是我面前的人!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友,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逐渐从心里消逝。当我以为我可以彻底忘记她嫁人的时候,我却很想去问问她,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
禁受不住这巨大的伤痛,Rose抽泣着弯下了腰,哭道,“梅,告诉我,你见过这样待嫁的新娘吗?当今天我见到子衣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很高兴,可我忍不住又故意刺激她,因为我要嫁人了,要结婚了,我怎么可以还为一份令人羞耻的感qíng所困扰?不该是这样的!”Rose哭泣着捂住了脸颊,“不该是这样的……”
“Rose,你这是作茧自缚。”梅轻叹了一声,“既然你无法接受这份感qíng,何不放下它去开始新的生活呢?”
“不,我恨子衣,”Rsoe剧烈地颤抖着,哭泣着,“恨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恨她为什么不恨我!哪怕她向我表示一丁点儿的恨意,我也不会这么一直无法放下她。”
梅不忍地转过头去,望着三楼的窗几:“子衣本xing如此,无论她受到什么样的打击都不会改变――她从来不会想到去伤害别人,更不用说一个她曾经深爱的人。”
“可我的心一直都好痛。我是那么渴望地见到她,那么地想在她身边,那种思念的煎熬使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每次故意伤害她之后,我都忍不住偷偷地观察她,偷偷地想多看她一眼,偷偷地想离她近一点,哪怕是装作无意间经过她住的宿舍,她读书的地方,哪怕是隔着遥远的距离能望她一眼就好。可每多望一眼,只会让思念的煎熬更加痛楚与猛烈,让相见的渴望更加地急迫与难忍。可是,这样的感qíng注定是得不到社会和家庭的认可,这是一份错误的感qíng,我不想成为人们眼中的怪物,不想被人唾骂,不想背负那样沉重的负担。我再喜欢她,她也不是一个男孩!”Rose茫然望着梅,“我错了吗?是我爱错了,还是根本不该有这份感qíng?”
“我理解。”梅苦笑,“如果子衣是男孩的话,Rose,那绝对轮不到你来爱子衣。”
“是么?”Rose也苦笑道,“当我开始伤害子衣时,我大概就已经没这个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