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立时羞得满面通红,哪敢再看?急急忙忙地离了园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生怕被夏婶儿和卓夫人看到自己。
子衣一气跑回自己房内,方才长舒一口气。
子衣的房内,分为正堂、卧室外间、卧室三间屋子。只见卧室外间已摆好屏风,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格间,透过朦朦胧胧的屏风,依稀可见格间内围着一只木制大浴桶和一个顶上安置宫灯的小衣架。子衣笑了笑,这是她特意安排的,每次沐浴都摆放成这样的格间,以保证她的绝对隐私的安全。
宽大的浴桶内已洒满了石榴花瓣,格间内水汽氤氲,将宫灯的灯光折she得更加迷离朦胧,衬得整个卧室外间都显得幽暗清静。
子衣欢欢喜喜地脱去衣衫,进入这浴桶之中,舒舒服服地开始泡她的花瓣浴。
明日,便是自己与君然的大喜之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子衣禁不住哼起了小曲:“
喜风清夜幽,月转花移芳心醉;
意中人幻花如绣,羞答答人面桃花;
今夜人圆月倍圆,犹恐相逢在梦中。”
忽地,“吱呀”一声,卧室外间的门悄然开了。
“谁?!”子衣猛然吃了一惊。
一把凤鸣龙吟的剑鸣之声骤起,伴随着一个如魅的身影从正堂闪入格间外,只听得破风之声,一柄长剑已闷声穿破屏风,直刺向浴桶中的子衣。
子衣的心跳刹时顿住,那锋利的剑尖直抵在子衣喉间寸许处,在幽暗闪烁的灯火下,透过朦胧的屏风,只见来人一身蒙面夜行衣,仅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bī视着子衣,一把低哑的嗓音透过面罩冷声道:“潇子衣,你也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我突然心血来cháo写番外,是因为前几日我做梦,梦里偶尔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其容貌之秀丽出尘,神韵之儒雅温婉,彷如惊鸿一瞥的惊艳与内心的震撼,令梦中的在下震惊当场:那不是我小说里描写的“君然”吗?
于是,醒来后我便起了念头将自己的小说重看一遍。
然而,让人无语的是,我在梦里穿着汉服,与一堆人挤在屋外的走廊里,而且一手抱着行李包裹,一手却举着个已经啃了几口的窝窝头对着美女发呆……rq
美女盯着我的窝窝头问:“是热的还是凉的?”偶发呆,依旧在震惊。
于是美女道:“如果是凉的,对你身体不好。”
番外:大婚前夜(下)
有一刹那,子衣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出现这样的qíng形:自己这么赤条条坐在浴桶之中,竟被人利剑相bī!
惊吓过后,突如其来的羞恼与愤怒从心底汹涌而出,一股怒火直窜上来,子衣脸上早已是阵红阵白,只暗暗攥紧了拳头:这人是谁?方华一向将府内的安保措施调派得十分得当,而且李靖治下江陵已十分太平,怎么会有刺客闯进府邸呢?卧房外面似乎十分安静,难道没有人发现刺客么?今夜到底来了多少刺客呢,君然他们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子衣直视着屏风后的蒙面人身影,慢慢向下缩了缩身体,以确保她脖颈下的身体部位都没入水面漂浮的石榴花瓣下。
“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子衣瞥了一眼锋利的剑尖,试着道:“姑娘,在下可是曾得罪过姑娘么?” 那蒙面人的身影,隐约带着一点女子的绰约风姿。
“哼!潇子衣,你得罪过的姑娘,何止我一个?”
“请恕在下愚钝,愿姑娘开示,也好让子衣死得明明白白。”子衣心下稍安,沉声应道。
那蒙面人将剑身压得紧了些,恨声道:“还记得当年洛阳丽正书院的女班么?”
“女班?”子衣失声道,长孙瑜和长孙郦俩兄弟搞出来的那个女班么?
“有多少红颜梦里几回盼,有多少裙钗望穿秋水,有多少少女chūn心碎几许?这首街头巷尾流传的打油诗,不过是说书艺人的随口吟唱,可又有谁仔细体味过洛阳城内那些女子的辛酸落寞?潇子衣,你可曾对那些女子有一丝的关心与留意?”
子衣愕然:“这个……”
“这个什么?潇子衣,你可知这世上只望了你一眼便芳心暗许,再也不能自拔的女子有多少?你又可知,洛阳与江陵两地有多少女子,因为你而不肯出阁宁愿孤老终身?明日你大婚之喜,又会使多少女子心碎断肠?你难道不该为这些女子的终身幸福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