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似还在梦里,怔怔地望着子衣,面上似有喜极而悲的神色。
子衣心疼地抚上姑娘的眼帘:“你再休息一会儿吧,瞧眼睛又红又肿的。”
姑娘终于回过神来,投进子衣的怀抱,含着嗔怒和欢喜,轻轻地捶打着子衣的肩头,却似是在为她按摩:“坏呆子,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吓我了!不许!坏呆子……”
23 他乡遇故jiāo
君然将子衣醒来的消息,先行告知张行泽大夫,又特地命帐外兵士报予二位将军知晓,尔后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子衣一眼。子衣见君然似有深意,一时不明就里,只看她面容憔悴,便握了君然的手道:“君然,昨夜辛苦你了,你该休息一下。我…我很是心疼你。”
君然垂了眼,轻咬樱唇道:“若是有别的女子也为子衣担心一夜,子衣也会心疼么?”
子衣一愣,才要开口,只见门帘一甩,扑进来一个身着红衣的明媚少女,直扑到塌前搂住了子衣的脖子,子衣猝不及防下一头跌回塌上的垫背。这才看清是那个波斯公主蜜姬,已脱去那一身农妇装扮,换了一身鲜红的霓裳。
“驸马,你终于醒了!你昨晚可把人家吓坏了,我就知道我的驸马不会这么容易短命的。”蜜姬那双活泼又野xing的眼睛,望着子衣扑闪扑闪的。
门帘又一闪,秀芳也刚刚进了营帐,见到蜜姬依在子衣怀里,亲热地搂着子衣的脖子,不由抿紧了嘴唇,后面闻讯赶来的红拂,乍一见到这副qíng景,吃了一惊,却也不好做声。
营帐内忽啦啦突然进来这么一堆人,子衣早红了脸,急忙将蜜姬的双臂松开,从自己的怀里扶起,偷偷看了一眼君然,君然早起身把头侧到一边去了。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子衣不胜荣幸。在下与公主萍水相逢,实不敢当驸马之称,还请公主呼在下子衣。”子衣哭笑不得地望着面前的火辣美人,暗暗祈祷君然不要误会。只她哪里知道,这个大胆的异国美人,只是她洛阳桃花运的开始。
“你真可爱,什么萍水相逢,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这个驸马你做定了!”咯咯笑着就要上来对着子衣香一口。
子衣一下慌了神,扶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公主道:“我们相识未深,蒙公主错爱,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而且,公主还要寻找您的父亲呢。”
“咳…咳…”张行泽早早备好了药,子衣一醒,便亲自煎了药送来。进得营帐内,见是这种qíng形,也是惊了一惊,但他向来见多识广,比较稳重,面无表qíng地道,“病人需要休息,请尽量少打扰病人。潇公子,该吃药了。”
子衣听之如闻大赦。不料那公主却对着她眨眨眼,笑道:“本公主不急,你迟早会爱上我的,这个驸马你是逃不掉的。亲爱的,我先离开一会儿,去把那魔王的首级提来,我们洛阳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子衣脸上香上了一个红印,开心地出了营帐,留下目瞪口呆的营内众人,和可怜巴巴哭笑不得红透脸的子衣,扬长而去。
闻听子衣醒来,卓夫人和夏婶儿欢喜得又是拭泪,又是感谢神明保佑。慌忙赶到营帐去看望子衣,却见营帐内诸人已悉数离开,只有君然面有怒色立在一旁,子衣正惴惴不安地拿毛巾使劲擦脸,不知发生了何事。
卓夫人见状,拉了君然的手,瞧着女儿面上气仍未消,再看子衣yù辩不能地望着女儿,便笑道:“君儿,我和你夏婶儿去伙头那儿要些粥来,子衣昨日未进多少米粮,又有内伤,可别忘了给他喂药,子衣身体要紧。”
君然默默点了点头,卓夫人这才放心,同夏婶儿一起出了营帐。
见她俩已经出去,只剩自己和君然,子衣从塌上勉qiáng起身,来到君然身后,握着她的手,轻轻唤了声:“君然。”
君然侧过头来,幽怨地看着她,却是紧咬着贝齿,什么都不说。
子衣心中一疼,半晌,柔声道:“君然,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若是还不消气,就打我几下,好么?”
君然轻叹一声,将子衣扶到塌上,端起药碗缓缓扶着她喝下,方要让子衣躺下,却被她一把抓住。
“我……你…”子衣知君然还有些怒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白,才能令佳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