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扭头瞥了一眼房中不过四尺宽的chuáng铺,打着呵欠道:“你是睡过了的,眼下可还睡得着?若是睡不着便起吧,刚好本宫能独占你的chuáng。”
冯素贞满脸不认同:“公主怎能如此霸道?深更半夜登堂入室占了绍民的chuáng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让我多睡会儿觉了么?”
天香惊讶地半张了嘴,她还道冯素贞会就坡下驴,以免和自己同chuáng共枕:“这……你……我……”她结巴了一会儿,闭上了嘴,“驸马你近来愈发不矜持,本宫有些惶恐。”
冯素贞正色道:“绍民是正人君子,眼下和公主担着夫妻之名,同室休憩是应有之义,但断不会有轻薄之举。从前怎样,今夜便是怎样,公主有甚好惶恐?难道是公主见绍民好颜色,怕把持不住,轻薄于我?”
你还真说对了。
天香侧撑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冯素贞的脸,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蠢动压了下去,轻哼道:“驸马近来怕是城墙登得多了,脸皮都有城墙厚了。”
冯素贞大笑:“好了好了,不与你闹了,我是着实还未睡足。这边的chuáng确实窄了些,若是公主介意,我就如先前那般,打个地铺吧。”
天香瞪眼道:“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顾忌,你今日身子不适,我闻臭岂是那等不顾他人的自私之徒?不扯了,睡觉睡觉!”
不再多言,二人各自打着呵欠到了chuáng边,在狭小的chuáng上合衣并头躺下了。
两人从前同榻而眠的次数算来已有不少,只是今日这chuáng实在是窄,又盖着同一chuáng被,就连转身都似乎能不小心碰到彼此的身体。
天香不知怎的紧张起来,方才的困乏似乎都躲了起来,让她半晌攒不起睡意。
冯素贞确实是疲累,没过多久,天香就听到了她睡熟后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天香跟着她呼吸的频率调整着自己的吐息,吐着吐着,发现跟错了步调,连忙重新换气。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几次入睡失败的天香终于瞪大了酸胀的眼,平躺着一瞬不瞬地望着帐顶,数起了还没来得及撤下的蚊帐dòng眼来。
冯素贞转了个身,嘟囔了句什么,凑近了些,把天香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
天香用左手捂住嘴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
她只觉得太子哥哥昨日里试验的那只火箭,仿佛炸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从高冷禁。yù系变成这个样子,嘛,不知道会不会ooc。不过睡着了的动作谁能控制得住嘛,不能只允许天香一个人睡觉乱动嘛。
but,鉴于天香实力派的傻白甜和娇憨耍赖功夫,目前冯素贞唯一信任的人也就是天香了。
东方胜虽然被塑造成了一个莽夫,但他对于冯素贞的感qíng也是可圈可点,值得一说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冬衣随卿买,何须论短长
转眼间九月秋高,北地已有了几分冬意肃杀。
怀来小院里却是暖意融融,书房内,红泥小炉上煮着翻滚的浓茶,冒出阵阵的香气,一派静谧中,听得到女子清越的读书声。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她念得很慢,随着她声音落下,即有gān净的童声跟着念——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念诗的女子轻笑着揉了揉女童的头发,夸赞道:“小花儿真是聪明,不过诵了四五遍就背得出来了。”
小花儿听到夸奖,双眼弯成了月牙。
孩童不知道诗歌的含义,一旁认真画着百子连珠pào图纸的太子却是听着有些难受,直起身子道:“天香,换一首罢。”
天香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家哥哥,眨了眨眼睛轻声应道:“好。”
自打东方胜进城至今,已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她的大多时间,便是在书房中看着太子捣鼓各类火器的图样,以及坐在窗下陪着小花儿念诗读故事。
她原想着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顽皮,却没想到这女孩子却是好带得很,只要念上几句诗,便在一旁乖巧地听着。她不觉有些好笑,自己自小是个顽劣不喜读书的xing子,两辈子里长时间地看书读诗,却都是为了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