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可不要乱说话,”王公公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冷,“公主是什么人,还会碰你的瓷?”他又取出手帕擦了擦脸颊,把手里的一把金豆子藏进手帕里收进怀里,“公主如今命悬一线,杂家就不跟你耗着了。来人,快去宣御医,杂家得赶紧去见皇上!”说罢,生怕yù仙拦着他一般,几步就跑出了yù仙宫,滑得像条鱼。
yù仙气急,见王公公居然把手下的小太监全带走了,不由一呆,立时到了天香近前,伸手去扣她脉门。
出乎意料的是,方才气息奄奄的天香却就地滚身,腾空而起,还在空中伸了个懒腰,这才施施然落到了方才的太师椅上,还有空闲功夫摸到了方才没碰到的茶碗。
yù仙被这变故惊得措手不及:“你!”
天香喝了一大口茶,在嘴里咕噜咕噜地一涮,噗地吐在了地上:“这暖房里养出来的槟榔真难吃。”她歪着头想了想,前世在岭南吃的槟榔似乎也是这个味道,就大度地挥了挥手,“算了,应该没有下次了。”
“你居然假装中毒!”yù仙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暗地里他做了什么勾当,明面上都是个忠于皇帝的世外高人,就算暗中参与了谋害太子,但他到底没把自己摆到台面上去,毕竟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可天香这么一闹,定然会让皇帝和他生了罅隙,甚至会对不老丹的功效起疑。
“谁装了?”天香白了他一眼,举起自己雪白的手腕,那上面的红蜘蛛红得骇人,“这不是你家的驰名商标吗?”
“……”天香居然知道自己中了yīn阳断魂散?还知道这是他的手笔!难道是一剑飘红那个蠢货告诉她的?
“识相地就把解药jiāo出来。不然,我就找人给父皇介绍介绍你这个驰名商标。”天香把剩下的茶都喝了,才算把嘴里那恶心的槟榔味去掉了。
yù仙咬牙道:“我没有解药。”
天香露出一副“谁信你谁蠢蛋”的表qíng。
yù仙只觉得自己牙快被咬碎了,才道:“若想解yīn阳断魂散,只有用断肠糙,此糙只有妙峰山上才有,公主若要解药,就自己去妙峰山上找去吧!”
天香仍是一副“谁信你谁蠢蛋”的表qíng。
yù仙脸上yīn晴不定:“公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
天香点头:“嗯,句句属实,句句废话。”
yù仙勃然大怒:“公主不要欺人太甚!”
天香翘起二郎腿,挠了挠脸颊,这层金粉扑得难受死了:“老杂毛啊老杂毛,如果今日来的是一剑飘红那个实心眼,没准儿会信了你的话。你是炼丹炼傻了?现在可没有你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父皇寝宫离这里所说不近,可也不远,你再这么耽误下去,父皇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我中没中毒,太医一诊即知。”
yù仙权衡利弊,憋红了脸,从牙fèng里下令道:“去,把我寝房里那个青花瓷瓶拿来。”
“是!”一旁的小道士领命,立刻小步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捧了个瓷瓶跑了过来。
yù仙取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用手指搓起药丸yīn沉着脸道:“公主,张嘴,贫道喂你把这药吃下去。”
天香啐了一口:“呸,你脏手碰过了本宫才不吃。”
yù仙大怒,曲指一弹,那药丸直直向着天香而去。
一道玫红身影一闪而至,正正落在天香身前,将那药丸截住了,yù仙定睛一看,竟是那个俊美得不像话的驸马爷。
冯素贞两指夹着yù仙弹she过来的药丸,轻轻嗅了嗅,哼了一声,在指尖一转,便收到了怀里去。
天香呆呆望着冯素贞转过脸来,结结巴巴道:“驸、驸马!”她心一乱,气息也跟着乱了。
冯素贞见她qíng绪不稳,忙伸手握住她手腕,低声道:“yīn阳断魂散最是容易在人激动时毒素扩散,公主镇定些。”
那细瘦修长的手指握住自己,竟传来了令人安心的力量,天香渐渐宁静下来,想毫不在意地笑一笑,或者刺那个老杂毛几句,却只是咧嘴傻笑了起来。
“公主驸马真是伉俪qíng深!”yù仙森然一笑,走近鼎炉,手腕一抬,竟将方才的青花瓷瓶扔进了鼎炉里,“贫道着实累坏了,居然把所有解药都毁了。哎呀哎呀,炼这药可是最吃功夫,起码要八八六十四天才练得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