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女驸马(GL)_作者:杨惑(77)

2017-07-16 杨惑

  想到这儿,张绍民不经意地向西方望去,那个人带走了太子,他,能好好保护太子吗?

  京郊另个方向,一匹骏马不停歇地向西奔行,与众不同的是,马上一前一后地载着两个人,两个人都是男子。

  坐在前方的瘦弱男子伏在马上不住大喊:“要吐了要吐了,放孤下来,放我下来!”他身后的蓝衣男子剑眉一扬,勒住马儿,提着那瘦弱男子飞身下马,将他丢在了道旁的树下,瘦弱男子立刻gān呕起来。这两人正是方从巡按府出来的太子,以及被天香托付照料太子的一剑飘红。

  一剑飘红见太子吐得差不多了,丢了个水囊给他:“喝!”

  太子从前被他追杀过,此时心底还有些畏惧,接过水囊犹豫了会儿才沾了沾唇。一剑飘红皱眉:“快些喝完,好继续赶路!”

  太子叫苦道:“还要赶路?!我我我,我浑身都要颠散架了!”

  一剑飘红声音不见起伏,冷声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追错了人,会反向追来。我是逃得脱,若是你妹妹在,也逃得脱,但此时你不跟我走,怕是就难逃了!”他不由分说地拎起太子,又将其丢回马上,单臂环抱着他的胸口:“你若是还趴着,稍后还是会吐!”

  太子无法,只好由他环着,两人一路西向驰骋而去。

  夜路难行,两人为了杜绝追兵又故意绕了几次路,直到天色微明这才转向北上去了。一剑飘红江湖飘惯了,不觉得什么,太子却是禁不得这般苦熬,颠簸中竟窝在一剑飘红怀里睡着了。

  待他醒来,只发现自己好生生在chuáng上躺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窗外白灿灿一片,却不知是什么时辰。正狐疑间,他看到一个须眉俱白的老者坐在房中的桌案前,似乎聚jīng会神地摆弄着什么。

  待看清了他手里的家什,太子双眼一亮,挣扎着起身,拖着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到了桌案前:“老人家,您是位木匠啊?”

  那老人手里摆弄的,正是木工活计,他正用刨子和刻刀做着几个模型,那是太子所熟悉的榫头形状。技艺高超的匠人,不用一颗铁钉,便能将形态迥异的木头榫接起来,做成千变万化的形态,而浑然一体。这老人笑而不答,手里动作更加灵活,不多时便用木头拼出了个物什来。那东西环环相扣,驱右而左动,像是纺车,又更加jīng密。

  “老人家,这是什么?”太子忍不住问道。

  “这是,龙骨水车。”老人话音里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所以说得很慢。他拿起一杯水,放在低处,手摇动了那模型,只见龙骨水车吱吱呀呀转动起来,翻板链轮转动,将低处的水带到了高处,汩汩倾斜下来。

  老人哈哈大笑:“龙骨车鸣水入塘,雨来犹可望丰穰。”

  “奇哉奇哉,都说水往低处流,原来也能向高处走。”太子双目放光,对这模型爱不释手,一迭声地称赞:“老人家,您能把水逆流而上、引到高处,那能不能让木鸟飞到高处呢?”

  老人笑道:“这有何难?”他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样物什来,在太子眼前一晃,就又收了回去。

  太子眼角余光瞧见那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黑色木鸟,只不过轻巧许多,做工jīng致,打自己眼前过去的刹那,那翅膀似是扇动了几下!

  他既惊且喜,忙道:“老人家教我!”

  老人答道:“教你无妨,不过,我在此间有些个活计,比你这木鸟急上许多。你需得帮我把此间事qíng做好,也好让我瞧瞧你的木工手艺如何?”

  太子喜道:“极好极好,老人家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老朽姓宋,表字长庚,曾是我家乡那处的教谕,也算是个先生,公子若不见怪,叫我宋先生就是了。”

  屋里厢忙忙碌碌,俱落在屋外两人眼中。

  “这位长庚先生,手下是有真功夫的,”在窗外静观了全程,冯素贞颔首,“自前朝以来,读书人皆重经史,想不到宋先生竟著成了少有的实学之书。自沈括以来,可谓八百年来第一人。”

  天香笑道:“宋先生前几年在宣府协助总督督造红夷pào,这两年朝廷和察哈尔停了战,才退到怀来隐居。他是官身,也是匠人,我还道你晓得了宋先生的身份会说我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