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端起茶盏,一闻见扑鼻而来的甜味儿,就不由皱了皱眉眉,虽没说什么,却也不过才用了一口就搁置下了。
底下徐御侍眼尖的看见这一幕,和柳御侍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徐御侍才喝了一口茶,面上就带了几分犹豫、忧愁,徐御侍放下茶盏,故意做出有心事的模样,对赵怡道,“果然还是王妃这里的茶更好些,若不是王妃这些日子不大慡利,我等还要多到王妃这里来蹭蹭好茶吃呢。”
徐御侍才说完,柳御侍就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柳御侍说着,不由看了徐御侍一眼,才又问紫烟,“今个儿大夫来请脉,是怎么说的?”
紫烟见柳御侍问道自己头上,便往一边移了半步,同赵怡拉开距离,才回答道,“大夫说王妃底子好,又有咱们府里悉心照顾,更比旁的夫人恢复得更好些,如今王妃只要稍加注意,待过上几日,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这就好,”柳御侍点点头,又带着歉意看向赵怡,“也是我等担心王妃,便也没顾得上这许多,还望王妃别怪我等。”
赵怡觑了柳御侍一眼,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低了头去,不由笑了,“看柳御侍说的这是什么话,便是你们不合规矩,到底是因着担心我,我又岂是那不知好歹的。”
一听这话,柳御侍忙道是不敢。
徐御侍见了,便道,“王妃快别这么说,您同侧妃一向要好,如今……”说到一半,徐御侍便拿帕子捂了自己的嘴,向赵怡赔笑道,“看奴婢这张嘴,真是没得个分寸,王妃……”
“既是没得分寸,就该好生学学,便是收好了本分,也是叫人高兴的,”赵怡点头应下了徐御侍的话,倒叫徐御侍脸色难看起来,柳御侍倒露出些笑意,叫徐御侍瞪了一眼,便也收了,做着忧伤的架势。
赵怡只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有些猫腻,便是后头侍立的那些宫人,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心里头有什么鬼主意在转着。赵怡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里头无名鬼火起来,叫紫烟见了,忙递了茶盏过去。赵怡接过来,饮了一口,待等上一刻,口中甜腻之味散了,方才又看向徐御侍等人,此时,场面已经冷了一阵了,因赵怡饮茶,底下便也没人敢说话,徐御侍脸上有些挂不住。
“柳御侍她们是小选出身,对这些规矩不大明白,难道连你也不懂了吗,”赵怡见徐御侍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继续道,“你可是宫里的嬷嬷一手教出来的,当年作为人事侍女被送到王爷身边时,也被夸了一句最懂规矩不过,如今才出来几年?竟忘了个一gān二净。也不知道日后叫当年教你的嬷嬷见了,要如何的无地自容呢。”
赵怡说这话,不可谓不狠,柳御侍几个才进了王府一两个月,哪里有这能耐把府里人的事qíng打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当着所有王府御侍宫人的面儿,点出徐御侍原先不过是选出来教导皇子王爷人事的侍女,连良家子都还不能算,这身份上头,就无形间比柳御侍低了不止一筹,且御侍、宫人两者品级差距也不大,认真算起来,柳御侍也不过比大小韦氏等人稍占些分位上的便宜罢了。再者说,王爷大婚,原先的通房人事,便该打发出去,是赵怡‘心善’留了她,还赏了御侍的分位,如今倒还来和赵怡不对付,就有些不知所谓了。
这话一出来,柳御侍几个看徐御侍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就是原先还带些畏惧尊敬,也成了不在意和无视。见此qíng形,钱宫人不由又往后头躲了躲。
徐御侍此时便像有千万根针扎似的,颇有些坐立不安的势头,叫赵怡十分满意,心头压着的火气才真正淡去不少。一时又对徐御侍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竟也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徐御侍可别放在心上。”
柳御侍见了,忙赶在徐御侍之前开口,“王妃您是什么排位上的人?哪里用同徐御侍这么客气,”说着又看向徐御侍,“也不过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qíng,徐姐姐可别小心眼儿,如今叫我等知道了,也是更了解徐姐姐些罢了。”
徐御侍听罢,面上挤出些笑模样来,看也不看柳御侍,只对赵怡道,“不敢不敢,也是王妃给奴婢的警醒,如今也是奴婢太过放肆了些。”
赵怡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道,“以后记着便是,”见气氛冷落下来,便又提起了方才的话茬,对徐御侍道,“你倒是关心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