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也太没善心了吧。”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属第二天又来了。
杜薇薇刷着牙就觉得不对劲了,和老爷子同室的俩病友怎么在外面健身器材那里溜达呢,这么冷的天,这不太科学啊。这老爷子的家属不会又来闹事了吧。
“去看看。”
易尸体满嘴泡沫就要走,杜薇薇无奈又拉着她回去漱口:“不必这么着急,你看你,下巴上都是。”
杜薇薇踮着脚给易尸体擦去泡沫,两个人暧昧的搂在一起,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杜薇薇在易尸体下巴上咬了一下,结果这下点了火,虽然厕所这个地点并不那么美好,但是她们还是吻了好久。
“好啦,点到为止,不然热闹都没得看了。”
不少值班护士都将这个病房围得水泄不通,杜薇薇挤了进去:“小白姐,平时第一个跑,今儿个行啊,主动加班啊这是。”
“嘘!嘘!声音小点,你快看,这家子倒好,把律师都带过来了!这是要现场分家产啊。”
大家默契的给杜薇薇让了地方,易尸体倒不用,站在后面抻着脖子就能看到了。这下杜薇薇也明白了那两位病友为何要去溜达了,这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有一只摆钟。
“我天,这是拍卖会啊。”
老爷子被扶了起来,他鼻子中的氧气管掉了都没人管。那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拿着一张纸,画着什么。
“嗯,好的,那这一册的一角蝴蝶版带水印的纸币就给您的大儿子了,您没意见了吧,没意见就眨眨眼,好嘞。”
杜薇薇一点人数,子女五人,本应该安享天伦之乐的老爷子此刻就是一个机器,只有分配的权利了。
“挺有创意的啊,老爷子不行了直接把律师叫过来了,他们是法盲吗?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
小白护士叹了口气:“老爷子可能是真的死心了,自己同意了的,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原来在杜薇薇她们俩làng费时间接吻的时候,老先生的不动产已经分配完毕了,什么房产啊之类的。老先生是个退休的老gān部,平时有个爱好,就是收藏邮票啊钱币啊,甚至是少量的古董。
大家可不要小看钱币和邮票,举个小小的例子,比如猴票,一张几万的那种,当然老爷子没有。
老爷子有的是那种以前的钱币,杜薇薇来的时候正好是在划分那一角钱,是1966年版一角,又称为背绿,透过光能看到五角星的水印。大家可能不了解,这一张价格,就是五万啊!老爷子专门有一册,杜薇薇按厚度一估算,五张有了,这可是全新的蝴蝶券,真让人垂涎啊!
两个多小时,从蝴蝶券到第三版一元和两元古币水印纸币,甚至是最新的纪念币都不放过,各个都要吃人ròu,连骨头都要熬汤的架势。
“那么好的,老爷子,最后这个东西,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们谁要?”
老爷子的其中一个儿子接过那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褐色的木雕,巴掌大小。
“难闻死了,这什么呀?”
“哎,我知道,这是爸零几年有天捡回来的,当时屋子里面都是味儿,还是我捏着鼻子洗了好久洗gān净的。”
那儿子闻言立即就把手里的木雕丢在了地上,他在医院的白chuáng单上擦了擦手:“什么脏东西!我不要!”
“切,我也不要。”
木雕滚了滚来到了杜薇薇的脚下,在场的没有人注意这个垃圾,除了老爷子,他看向杜薇薇,眼睛中只有沉寂,和一丝痛苦。杜薇薇再次低头,她走神了片刻,而后不动声色的捡起木雕,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爸,能不能签字?算了算了,按个手印吧。”
老爷子的儿子抓住他的手在那张分配单上按下,家属们都露出来病态的笑容,杜薇薇默默退出围观人群,心中怎么一点波澜都不起,就当看了个故事。
杜薇薇边走边和易尸体说话:“是个娃娃呢。”
“什么?”
“老爷子最后这件没人要的是个娃娃。”
杜薇薇再次拿出那个木雕,易尸体嗅了嗅又接过去舔了舔:“是某种妖的角雕刻而成的,什么妖我也不清楚。”
“这玩意方才滚在我的脚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娃娃朝着我眨了一下眼睛,不对,我不可能看错!就是眨眼睛了,还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