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挑个女儿不在的日子把俩儿子招过来,现在又闹成这样,真是个bào脾气,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秦腾看向脚边的拐杖,也不知道打疼了没有?秦腾顿时后悔起来,也不管那两个儿子,朝里面的卧房走去:“素荷。”
摔完花瓶,秦暮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一点。
哼着小调儿锁好房门,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找出冰袋敷脸,一只手按着脸,一只手给商幼璇打电话,响到铃声挂断也没人接。
可能是在睡觉吧,她想。就没再拨了。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瞧了一眼,见到两辆亮着车灯的车灰溜溜地驶出了秦宅,不由得轻哼了两声。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秦暮爱答不理的问了一句:“谁啊?”
“你妈。”
秦暮上前开门,乜着她:“你甩我巴掌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妈呢?”
“我都是为了你好。”李素荷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拿着红药水,还有消毒的酒jīng,和一盒消炎药。
“得了吧,要不起。”秦暮朝天翻了个白眼。还不是生怕自己得罪了爸爸那个执掌家里命脉的人,自己又不是个带把儿的,不能继承公司,当然要死死抱紧大腿。不过后面这句话她忍了忍,憋回去了。
“你爸爸就是嘴硬心软,刚打完你就让我上来瞧瞧你,还托我向你道个歉。”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好感动啊。”秦暮躲开她的手,“你甭过来,我才不擦那玩意儿,难看死了。”
“那吃点消炎药。”李素荷一笑,那笑容近乎是温柔的,和方才在楼下的人判若两人,她从保温壶里倒了热水,给秦暮剥出来两粒消炎药,连水杯一起递给她,“我女儿最乖了,好不好?”
秦暮心软了,接过来乖乖喝下。
“脸怎么样?给妈妈看看?”
秦暮不想给她看,别过了脸。不过李素荷把她的脸掰过来也没怎么反抗,托盘放在桌上,她仰着脸让李素荷帮她用蘸水的棉签擦脸。
秦暮:“你穿大红不好看,赶明儿换身蓝的。”
李素荷:“你爸爸喜欢这身红色。”
秦暮:“李小红,你怎么这么傻,指不定他外边还有什么小绿小紫小蓝,集齐七个正好召唤七龙珠,哦,你可能不知道七龙珠是什么,那就七仙女吧。”
李素荷说:“那我有什么办法?你爸风流成xing,你小的时候我又不是没闹过,结果怎么样?家里天天jī飞狗跳的,他整天整天不回家。家和万事兴,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和那些人争什么,再受宠也是个妾,你见她们敢进秦家祖宅一步没有?”
李素荷说:“现在你爸也老了,心差不多都收回来了,晚上还拉着我出去手牵手散步呢,我还闹什么争什么?他没有亏待过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大学一毕业就给你一家最赚钱的娱乐公司玩,还不够疼你吗?”
李素荷又说:“你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以后要嫁人的,你爸爸,还有那几个哥哥,将来都是你的后盾,你现在不打好关系,万一婆家欺负你你找谁去?”
秦暮不以为然,说:“我瞎了眼嫁个会欺负我的人?再说人家欺负我我不会还手吗?大不了踹了他什么狗屁玩意儿。我也没结婚的打算。”
李素荷笑了笑,手上动作未停,祭出了一句话杀手锏:“你年纪还小,不懂。妈是过来人。”
秦暮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行了行了,我脸差不多好了,您回去吧。回去了告诉我爸,就说:再让我在其他时间看到那俩大杂种,还有其他的小杂种,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房子,大家同归于尽。”
李素荷:“你……”
“我聋了,听不见。”秦暮把托盘塞回她手里,连推带搡地把她赶了出去。
房间里最后一点人声消失了,灯光映着秦暮的长发和黑眸,她目光环视过一圈这间睡了二十多年的卧房,小时候激烈的争吵,女童的哭声,躲在墙角的流泪的眼睛,像是yīn暗的藩篱,把她牢牢困在了这里。
她死死地盯住门,心想:去他妈的。
……
商幼璇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随手抓了抓缠在脖子上的头发,手伸到chuáng头柜上拿过了手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睡觉以前和乔瞳打过招呼了,所以只有对方发过来问她有没有醒的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