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也在一旁连忙点头:“奴家也是这么想的,吴娘子说以后谢家退了叔叔,可若是谢家不退呢,难不成咱们喜家去退,那时必定对谢二娘的名声有损,她难再找好婆家。那样一来,今日的好事以后就得变成坏事了。”
顺娘沉吟一会儿,说她刚才在谢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没有立即答应吴娘子,然而若是不采用吴娘提出来的那权益之计,又该怎样来解决目前的难题呢。
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可是难倒了一致对吴娘子的权益之计表示不妥的刘氏和齐氏。
屋子里静悄悄的,慧儿趴在她娘身上瞪着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直直望着齐氏,可成趴在刘氏的腿上貌似也在思考这个难题。
良久,还是刘氏先开口了,道:“为娘虽然觉得吴娘子提的那权益之计也不甚妥当,然而现今不快些平息谣言,拖一日越对咱家不利,这事qíng说是火烧脚背也不过分,要是真无计可施了,少不得也只能答应吴娘子,先让两家孩子定了亲度过眼前难关再说。”
齐氏问:“可以后咋办,过上一年半载,到了办亲事入dòng房的日子,若是叔叔真是男子,眼一闭,娶了那谢二娘就是,可是,叔叔他不是呀。奴家觉着,答应了吴娘子,谢二娘的终身怕是终究会误了。”
顺娘紧跟着道:“嫂嫂说得对,谢二娘的终身我可担待不起,看来要平息这一次的谣言还得另外想法子。”
刘氏问:“那你可想出来了什么别的法子么?”
顺娘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我这就去找里正,求他出面平息谣言,惩罚造谣者赵家母子。”
“找里正?可咱们喜家是外来户,里正能愿意帮咱么?”刘氏瞅着顺娘问。
顺娘:“不试一试也不知道是不是?娘,您去给我拿三贯钱来,我带上。”
刘氏惊:“三贯?你这一下子就送三贯给里正?送了三贯咱家可就剩下不到两贯钱了。”
顺娘告诉刘氏这钱以后还能赚的,若是能顺利解决这一次的事qíng,还愁以后赚不回这钱么,让她快去拿来。
刘氏想一想也是,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现如今要见个官求人办个事qíng,哪有不花钱的,心里虽然ròu痛,还是上楼去拿钱了。顺娘则是去打水来洗漱了一番,让嫂子帮着梳了头,裹了软巾,换了一身见客的男子衣衫穿了,接了老娘的钱裹在腰间,出了门,往镇子南边的里正郭诚家里去。
杨柳镇的里正郭诚今年六十有余,做此地的里正已经超过十年,家住城南的一座两进的宅子,家中有两子一女都已经婚嫁。幼子和长女都在汴梁城里居住,长女嫁给了一个城中工部的小吏杨青为妻,幼子则是做了个从八品的秘书省校书郎,娶妻麻氏,在汴梁城里安家,长子娶妻在家中侍奉父母,平日做些粮食买卖。
顺娘到了郭里正的宅子跟前,上前去叩响门环,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个婢女开了门,问顺娘是谁,来此做甚。
向着那小婢拱了拱手,顺娘就自报身份,向那小婢说了自己的来意,恳求她代为通禀,让自己见一见郭里正。
小婢见顺娘面相老实清秀,而且说话诚恳,一口一个姐姐的喊自己,嘴挺甜的,顿生好感,随即答应了顺娘所求,让她在外面稍等,她这进去禀告郭里正。说完,关了门儿,往里去了。顺娘在外头等着,不免心中忐忑,害怕郭里正不见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吃个闭门羹。
没等多久,顺娘正焦躁时,门开了,那小婢笑着请她进去,说郭里正叫她进去一见。
顺娘登时高兴起来,忙向那小婢道了谢,小婢就领着顺娘进了这所宅子的第二进坐北朝南的一间厅堂里去。进去之后,小婢向上行礼,接着对顺娘说,上头的就是郭里正了。
于是顺娘便向上头坐着的一个六十开外,须发花白,身材微胖的老者恭敬行礼,方才带顺娘进来的小婢退了出去,上头一把扶手椅子上坐着的郭里正便让顺娘直起身来说话,让顺娘自我介绍一番,以及求见自己所为何事。
郭里正之所以愿意见顺娘这么一个陌生人,乃是明白凡是上门来求自己的人都会送钱,这钱送上门儿来了,岂有不要之理。
顺娘深吸一口气,就把自己姓甚名谁,以及自己做什么营生养家糊口都对郭里正说了,她特意提到了她现在发种生送到甜水巷的宋家正店里头,但现在自己被赵家母子造谣中伤,谢家二娘也被牵扯其中的事qíng对郭里正说了,求他彻查此事,还自己以及谢家二娘一个清白。她还说赵家母子这样造谣中伤自己,会影响到自己给宋家正店送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