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种老生常谈式的谈话告一段落,吴氏轻咳一声,看向谢二娘低声说:“接下来为娘跟你说的话,你也要记住,不然dòng房之夜,你跟你官人可是不易共享鱼水之欢的。”
“鱼水之欢”这四个字谢二娘从小到大可不少听,模模糊糊知道这是跟男女之间亲热相关,至于怎么亲热,她也没有具体的概念,大概在她心中,觉得跟顺娘那样亲嘴也就是亲热了。
不管怎么说,吴氏一提起这四个字,谢二娘就羞涩起来,脸也微微有些发烫。
吴氏见了,就说:“二娘,你别不好意思,仔细听娘说。”
接着吴氏就凑到谢二娘耳边,把男女dòng房要做的事qíng详细地对她说了一遍。
谢二娘听了,脸红不已,然而有些地方她还是没听太懂,也不好再问她娘,在她娘问她可听懂了没,她就心虚地点点头。
不过,她想起了大姐刚才说的那个她不懂的话,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她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氏就向女儿解释,男女成亲,dòng房之时,那运动量不比跑跳少,所以要少吃,顶多吃个半饱就行了。
这种话吴氏说得想当然,可谢二娘依旧是糊涂,什么叫运动量不比跑跳少,难道dòng房时会很累吗?
心里存了种种疑惑,她也不好再问,况且,她认为顺娘是女子,不是男子,跟她dòng房大概不会遭遇到她娘说的那些事qíng,完全用不着担心的。她比较期盼的是,跟顺娘成了亲,以后两个人就在一张桌上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自己想她的时候一打眼就可以瞧见她,一伸手就可以摸着她。
两人躺在一张chuáng上,顺娘再亲她的时候,她也不用提心吊胆老是担心外面来人了,她可以放放心心地接受她的亲吻,可以牢牢地抱着她的脖子不松开。
然后晚上睡着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个人是顺娘,早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她。
一整日,就这么一头一尾,她都跟自己在一起,无数个一整日串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了。
这么一想,她简直快活得不行,完全不把她娘说的男女dòng房时,女子会遭罪,会很痛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了。她想,自己跟顺娘那么一个女子成亲,是不会遭遇娘亲说的那些罪的。
总之,跟顺娘成亲都是快活,她巴不得顺娘快一点儿过来迎娶自己,让自己的幸福感可以牢牢地落地。
那边厢,刘氏给顺娘穿好衣裳,梳好头之后,本来也想像吴氏跟谢二娘普及下特殊教育的,可是回头一想,她有点儿发愁,那就是女儿顺娘的这个角色她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怎么能够跟她说呢。若是顺娘真是个儿子,她少不得也要厚着一张老脸,跟顺娘说道说道了。可顺娘是个女子,她要娶谢二娘那么个女子进家门儿,估计也就是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就完了吧。要真是这样,她倒觉得不错,因为那样的话,顺娘就可以一直保持处子之身,等到将来跟谢二娘过不下去和离了,再找个男子嫁人,还能因为是完璧之身而得到对方的喜欢呢。
如此一想,刘氏就决定啥话都不说,让顺娘两眼一抹黑成亲去吧。
喜家和谢家虽然挨得很近,可是喜家还是备下了花轿,喜家请的一个喜娘持着名贴上门儿。
当喜家的花轿临门儿,谢家放起了鞭pào迎轿,经过喜娘三次催妆,盖了盖头的谢二娘才上了轿。谢三郎作为谢二娘的弟弟,年纪尽管小,却是跟随在谢二娘坐的花轿旁边送轿。
抬着轿子的轿夫故意放慢脚步,短短的十几步距离,竟然给他们晃悠了一刻钟。
虽然迎亲的路程短,但气氛热闹得很。
这条街上的住户和孩子们都差不多挤到了喜家和谢家门口,陆展等人就帮着散发喜糖,得了喜糖的人不时起哄,说一些吉利话儿。
喜家后院也摆了十几桌,都是这街上的街坊领居,还有郭里正和葛都头的家眷。
直到轿子落在喜家门前,喜家这边的鞭pào又开始接连响起来,喜娘扶着谢二娘下轿,跨过一只朱红漆的马鞍子,踩在铺在地上的红毡子上进了喜堂。
在赞礼声中,顺娘和谢二娘拜了堂,接着被送入dòng房。
她们两人按照规矩分坐chuáng沿“坐chuáng”,接着顺娘接过一柄全福妇人给的喜秤,挑起了谢二娘的红盖头。
在红盖头挑起拿一瞬,顺娘看到谢二娘虽然低垂着眼,然而那笑意却是飞上了她眉梢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