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滔天怒火,姬桦祯声音冰寒:“我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找不出月明汐,要你何用!”紫袖愤怒拂过案几,书卷落地乒乓作响,邱行摸了摸额头上汗珠,拱手道:“殿下息怒,属下三日内,定会呈上月姑娘踪迹。”
听见此承诺,姬桦祯怒气收敛,看着跪在地上的邱行:“我三日后,听邱统领好消息,退下。”邱行如临大赦,抹去额头汗珠起身,连退三步转身,逃似的离去。
邱行刚一离去,虚空之中涟漪dàng漾,苜蓿一步迈出面对姬桦祯拱手施礼:“禀殿下,属下方才收到轩辕城中传来消息,属下大胆揣测,月姑娘身份,极有可能是靖南殿下轩辕夙!”
案几碎裂,空气中泛着冰寒,姬桦祯容颜苍白,苦涩自心头散发:“有意下嫁西陵无qíng的靖南殿下!”汐儿,我是否在你心上?姬桦祯笑了,泪水自眼眶中滴滴落下,苜蓿身后虚空扭曲,已消失在原地。
同在东城,离镇南府不过相隔两条街道的宁宅原是上卿宁渠祖宅,空置半月,被人用百金租下,宅中一方池塘鱼儿在月光中畅游嬉戏。
圆月高挂,银色光辉圣洁照亮万物,月明汐独自坐在房梁之上,左手执鸳鸯荷包,右手紧握刻有姬桦祯之名的玉佩,心头不知孰轻孰重,凉意沾染肩上,孤寂弥漫在夜空中。
冬雪踏月而来,对着月明汐拱手施礼:“主上,炎帝又为长生殿卜下一卦,长生殿异象一月内便会显现,神农临风已自神农城出发。”月明汐挤出笑容:“坐下吧。”借着月光,冬雪看清楚月明汐手上的鸳鸯荷包,轻轻一叹道:“主上,又在想洛姑娘了?”
月明汐手腕翻转将玉佩执给冬雪打量,声音中满是嘲讽:“我不但想洛璃,我还在想姬桦祯,我怎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即使今生或许不再相见,我爱洛璃之心,不变。”
月明汐细细摩擦玉佩上姬桦祯三个字,言语扬起淡淡悲凉:“姬桦祯待我有qíng,我的心会为她欢喜,会为她忧伤,会因为无法回应她的爱而愧疚难过,她吻我的时候,我动心了。”
懊恼自责自月明汐冷峻眉眼上一览无余:“我分明还爱着洛璃,却又爱上了姬桦祯,我成了最恨的那种薄qíng之人。”
月明汐自回姬城后,内疚一日复一日,本就纤细身姿如今越见消瘦,冬雪拍了拍月明汐削瘦肩膀以示安慰:“清川殿下本是极为出色的女子,有意诱惑主上,主上沦陷在她的柔qíng中,也不能算作意外。”
敲门声在夜色中响起,格外突兀,坤琊开了门接过一封请柬,看清楚请柬之上写的靖南殿下亲启时,脸色大变。
月明汐与冬雪下了屋顶来到正厅中,自坤琊手中接过请柬,脸色微变急忙打开,笔锋柔中带刚,字体大气凛然,是姬桦祯亲笔,视线匆匆扫过请柬,如冰玉相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姬桦祯知晓我身份了,明晚在镇南府设宴。”
指尖的请柬被火苗吞噬,月明汐冷峻眉眼被烛光照耀得忽明忽暗,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闪过痛楚,冬雪与坤琊对视一眼,皆是看清楚眼中不赞同,冬雪拱手施礼道:“既然身份已被清川殿下知晓,为主上万全,属下建议立即离开姬城。”
气氛随着月明汐的摇头而骤然一紧:“若我只是月明汐,离开姬城又有何妨,若天下知晓轩辕夙俱于姬桦祯,连夜逃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况且,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明晚让朱雀玄武在镇南府外候,若有事我便会捏碎玉简。”
见到冬雪yù要阻止,月明汐摇头道:“我心意已决,不必再相劝,退下吧。”冬雪与坤琊只得领命退下,正厅之中只余月明汐孤单身影与烛光作伴。
☆、qíng丝如网
秋天的夜晚渐凉,月光清凉如水如给大地铺上一层薄雾,镇南府正殿中五步一烛台,照得大殿如同白昼,清川殿下姬桦祯身穿紫袍,袖口处是五种色彩勾勒出的五色鸾鸟,头戴金金冠,及腰青丝用紫色发带系起,举手投足间是霸气高贵,就连跳跃的烛光都不如姬桦祯耀眼。
月明汐坐在离姬桦祯五步之遥的距离,酒杯之中酒清澈见底,散发馥郁浓香,婢女们穿梭而过,待案几上菜肴重叠,正厅门由外缓缓合上,偌大正厅之中只剩下姬桦祯与月明汐两人。
看着桌上菜肴净是大骨炖酸菜,姜醋鱼,醋熘羊ròu片之类的菜肴,月明汐便知姬桦祯如今的心qíng很不好,沉默半晌,姬桦祯眼眸如黑曜石般深邃冰冷,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寒:“我是应当称你为七王姬,亦或是靖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