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记得我是被踢了一脚的,我爷爷不让我看电视。”
huáng臻沉默,看着陆笑微低下去的头,心里头堵得很。
在huáng臻的家里,谁不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宠着?就是不给越帆那几个仔子电视看,不给他们吃不给他们喝,也绝对不会委屈了huáng臻一丁点。
huáng臻看到过陆远宠陆笑,那也是放在手掌心中如呵护宝贝一般地宠爱着,所以她以为,在陆家,所有人也都是宠着陆笑的,就像她的家人一样。
可是那是个四岁左右一丁点大小的孩子呀,陆至这个做爷爷的怎么下得去脚,那个时候的陆笑是不是同现在一样只是憋着不哭不闹。
陆笑好似看懂了huáng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笑了笑:“跟你说了那个时候的我可皮了,我就一个劲儿地哭啊,等到我妈来了我还跟我妈告状呢,我说爷爷踢了我。”
“那个时候太小了,知道些什么啊,我是家里的独苗,爸妈都宠我,哪里容得下别人欺负我呀,就是这个做爹的也不可以啊。所以我的告状就引得两家本就不太好的关系越渐崩溃。”
“我妈的xing子本来也不好,听了我闹着说爷爷踢了我,抱着我就回了家,那次也不知道是过什么节日,反正没在爷爷家过下去。后来我妈还真就是一年多没踏进爷爷他们家。”陆笑说着竟是有些小得意地笑了起来,可就是这样的小得意却是戳得huáng臻心里疼得厉害。
她想上前伸过手去拥着陆笑,却是被陆笑巧妙地避开了:“我妈还要里面睡着的呢!”
huáng臻侧过头去看了眼微掩过来的病房门,微微地叹了口气。刚刚在陆远的灵堂前,张秀香突然xingqíng大变指着陆笑让陆笑滚的时候,就是huáng臻也吓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邱丹珄反应快,忙拨了120。救护车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张秀香早已在陆远的灵堂前骂了个够。最后在指着陆至yù开口的时候却被一剂镇定剂打昏了过去。
从陆远出事以来,到陆笑一个人cao办着陆远的葬礼,再到一直照顾着张秀香,这期间来,陆笑从未崩溃过,可就在那一紧瞬间她突然就哭了起来。
起先是压抑的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之后就是将整个头埋在了huáng臻的怀里嘤嘤地哭,在huáng臻不住地安慰下,轻轻地拍着,却是越哭越大声了起来。
邱丹珄第一次看到哭成这个样子的陆笑,心里微疼,有些不忍心地拍了拍huáng臻的肩,告知还有要事竟是先离开了。
他也想不到,平时那么坚qiáng的陆笑,原本也是会崩溃的活生生的一个人。
huáng臻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轻声地安抚着陆笑的qíng绪,拍着她的肩,顺着她的发,直到陆笑哭得够了安静了下来,才带着陆笑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为燥狂抑郁症。
陆笑一听,险些晕了过去。
huáng臻将张秀香这边处理好后,又安抚了一下陆笑的qíng绪,才陪着陆笑坐在了走廊外面,听着陆笑讲起从前的旧事。
huáng臻想,这辈子她也算是值了,爱过一个正正好的姑娘,恰巧在她的努力下这个美好的姑娘也同样爱着她。她心疼这姑娘,比任何都心疼她,她将自己所有的最珍贵充沛的qíng感都给了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很值。
“看到我的家里乱成这个样子,阿huáng你是不是很嫌弃。”陆笑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来看向huáng臻,眼里的不确定扎得huáng臻生疼。
她突然间觉得陆笑是个不太自信的孩子,那跟在工作上的能力相比不同,她害怕着别人在知道这些的时候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她,特别是她在乎的人。
huáng臻不厚道地点了点头,她明显地看到了陆笑眼底里的那一抹失望。失笑地捧起陆笑的脸来小亲了一口:“我只是有些嫌弃那个老头子,明明我家笑笑这么好、这么讨人喜欢,唯独他眼睛瞎。来,爷亲一个。”
陆笑原来僵着的脸上立马就融化了,看着huáng臻那张讨笑的脸也是跟着凑了上去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小啄了一口。
“对了笑笑。”huáng臻想起一件事,忙搬正了陆笑,直视着陆笑的眼睛问,“刚刚在葬礼上,就是出来也跟着捣乱的那个小屁孩是你弟弟?”huáng臻可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屁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这是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的节奏。
陆笑自然也清楚huáng臻话里的意思,就huáng臻这帅气的模样还真是讨那个名义上的弟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