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自然已经借着各种宴会见过林佑安,只觉得世子俊俏聪慧,心里早生欢喜qíng愫,见着一大群千金小姐花蝴蝶似的围着她未来夫婿,差点没恨得把手帕撕了,竟骂出了“这些小贱人......”这样的说话——
芸娘只能低声和语的劝慰。她觉得这深宫大院的人生太可怕了,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学会争风喝醋,还有那些让自家小娘子去偎傍小世子的大人又是个什么心思?想到自己将来也要过这种人生——余家虽不算高门大户,也家资不菲,府里的公子爷都是娶好几房姨娘的,还有那数不清的通房、陪侍丫鬟——她是正妻又如何,还不是得面对丈夫无数的莺莺燕燕?况且她家势单薄,只有一个弟弟,便是别人欺负她,也没个能撑腰的,倒不如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家为好。只是现今能说什么?芸娘郁闷不已,她只想像父母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人及己,芸娘心烦意乱,当自qiáng又如何,还是逃不出这笼牢。她不由得羡慕起祈云,想她一定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想起她让自己学习武艺,若是余家靖辉公子不听话便打死他,她不由得又失笑,这人的感qíng原来不会随着分隔两地而偏薄,她倒是越来越想祈云,想她在gān什么,想她好久不见,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
她看着宫里四四方方的天,想着自己也许真如自己诗中所说,井中花罢了。外面的世界,不是属于她的。
那是像祈云那样气势惊人、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的。
这是宫里的赏牡丹宴。
□□喜欢牡丹,爱它的富丽堂皇,因此皇宫园林遍植牡丹,一到花开时节,姹紫嫣红,米分红米分白,十分热闹喜庆。每逢此时,就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各种大小赏花宴不断,或是皇族内部家宴,或是皇宫后院主持,邀请各府公子、小姐,夫人们,或是皇帝亲办,君臣欢聚,可以说,是整个望京上流社会最期待也最喜庆的大事,更有不少公子哥儿姐儿在宴会上相对眼成就不少美事,成为美谈。
当其时,周薇看不过眼那些小娘子缠着林佑安世子,躲在了花园偏僻一角生闷气,芸娘劝慰也无效,加上自己也有心事,真有些惆怅了,半为自己,半为周薇:这般脾xing,日后如何当世子妃?那些深宫大院,怕是会吃得她皮也不剩——
那边林佑安也是莫名其妙,这些个小娘子一个二个往他跟前凑是什么意思啊?一旁的嬷嬷冷眼旁观,倒是明白得很,这些人(的父母)啊,都盯着小世子旁边的位置呢。林佑安好不容易借口更衣逃脱了包围圈,路上满心悲愤,还接连打了好几串喷嚏,那些小娘子脸上的米分抹得太多了啦!被张书恒悄声打趣了,说肯定是未来世子妃呷醋了,谁叫他这么受欢迎——
倒是无意中猜对了。
林佑安又羞又恼:谁个喜欢她们?丑死了。
张书恒也觉得丑,如此年纪便涂红抹绿,简直就像猴子。
两人一说,不由得暗笑,觉得自己实在太刻薄了——可是刻薄得真痛快。
“可是待会怎么办?”回去又要被那些人缠住,林佑安可不乐意。
一旁侍候的嬷嬷便笑了,“世子,你是男孩子,总吃不得亏,不过那些人也实在是烦人,倒不如jiāo给老奴来处理,你看如何?”
林佑安自然也明白,这些人在攀爬关系呢,只是想到自己不过八岁,这些人就算计起自己来,仿佛自己是一块大肥ròu,心内一阵厌烦,既然这些人不择手段,他也不客气了。“嬷嬷妥当些。”
“老奴晓得。”
林佑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此次花宴,侯府的小姐也来?”
张书恒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似笑非笑。林佑安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是的。先前世子被各府小娘子包围着,我瞧着周小娘子似乎不大高兴,走开了。要不要老奴......”
“上回母妃遣人送来的琉璃樽色彩不错,你遣人送了她赏玩吧。那不重要......秋家小娘子也来了吧?你告诉她,明年初chūn大姐姐要嫁人,十月份姐姐要陪大姐姐上京。她肯定还不知道,你去告诉她,让她也高兴高兴。到时候,我们约了,一起去看元宵节花灯,你看可好?”后面的话是问张书恒的,张书恒一拍掌,“好极。听说郡主训练了一批亲兵,今次也会带上京,可威风了,到时候我们去瞧瞧。”
“好。”林佑安想起来也高兴得不得了,连衫子也不换了,扯了张书恒就往回走,“算了,我们自己去说。反正这宫里人来人往,大家都一块玩儿着,总生不出闲话。”